颖昭容直直地跪在地上,脸上的委屈根本没有匿下去,“臣妾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请陛下明察,臣妾真的不知道懿妃娘娘为什么会突然动了胎气啊。”
“她现在是懿淑妃,众嫔妃之,莫要再记错了。”永康帝偏头,“是你自己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别一会儿自己又改了。”
“李忠,叫小全子过来回话。”小全子留在了雍华宫,永康帝已经知道了,对他的表现也很是满意,要不然颖昭容又要去搬救兵了。
“奴才给陛下请安,启禀陛下,今日田小主冲撞了昭容娘娘,我们娘娘说后宫之人应该和睦,就做了点心来给昭容娘娘赔罪,可是……可是昭容娘娘并不领情,怀疑点心里有毒,我们娘娘都亲自试毒了,也让奴才请纪太医过来验毒了,谁知……谁知昭容娘娘说我们娘娘和田小主没安好心,直接将点心摔到了地上,我们娘娘见状,这才动了胎气,幸得陛下庇佑,娘娘和小主子们才能安然无恙啊。”小全子将事情讲了个清楚,谢昭全是为了后宫的和睦,颖昭容曲书婉倒是真的成了无理取闹了。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永康帝厉声质问。
“陛下,懿淑妃怀有身孕,还来主动挑衅臣妾,臣妾什么都没有做,她就要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到了臣妾的头上吗?”颖昭容根本就不信谢昭有这么好的心,现在好了,事儿也出了,孩子也平安生了,百口莫辩的只有她自己了。
“你什么都没有做吗?”永康帝冷哼一声,“小全子,将颖昭容打掉的点心呈上来。”
小全子躬身应下,将还剩下的几个玫瑰酥呈到永康帝面前。
“赏给她。”
小全子带着四个小太监逼近颖昭容,颖昭容入宫这么久了,还没有被这么地对待过。
“陛下!”颖昭容还是觉得这里面加了脏东西,挣扎着不想吃。
“懿淑妃还是懿妃的时候位份就比你高,她给你的东西,就是对你的恩赏,岂是你能拒绝的?”
永康帝说完了这话,小全子也撬开了颖昭容的嘴,不能怀有身孕的药,就这么当着永康帝的面儿,喂到了她的嘴里。
颖昭容再怎么挣扎还有什么用呢?一个接着一个的玫瑰酥已经喂到了她的嘴里。
一刻钟的功夫,玫瑰酥已经喂下去了。
“懿淑妃也是有着孩子的人,她在点心里下毒,对她和孩子有什么好处?”永康帝一语好像是点醒了颖昭容,是啊,谢昭若真的下毒害她,怎么可能会做的这么危险?
可是谢昭就是害了她,那药就算是吴院判来了,也根本就检查不出来。
“好好地闭门思过吧,李忠,传朕旨意,昭容曲氏,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褫夺封号,降为容华,禁足半年。”
褫夺封号,连降三级,加上禁足,这样的惩罚不轻,但对于自小养尊处优的曲书婉来说,确实是很大的惩罚。
“陛下,陛下不要。”曲容华跪下,抓住了永康帝龙袍的一角,“请陛下开恩,咱们还有序儿呢。”
永康帝皱眉,李忠上前,将曲容华拉开。
“你还有一个儿子,希望你永远记住,再有下次,朕一定会将序儿交给别的嫔妃抚养的。”永康帝留下这句话,迈着大流星步离开了瑶华宫。
雍华宫的小太监和御前的小太监也已经离开,只有曲容华狼狈地跪在地上,几乎是要把自己手里的帕子撕碎,“谢昭,你给我等着!”
*
雍华宫和瑶华宫的事儿,别说是后宫嫔妃了,就是有一些臣子也都知道了。
毕竟这是帝王的家事儿,普通臣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恭祝永康帝喜得龙凤,对谢尚书和谢卓也多了些奉承。
可是有人得意,就注定是要有人失意了。
曲容华的事儿,几乎没有人敢去御前求情,只有温宁大长公主,担心着自己的女儿。
永康帝下了早朝刚刚回到圣宸宫,就看到大长公主在那里跪着。
“陛下,请陛下宽恕婉儿,她真的知道错了。”已经快到不惑之年的大长公主跪在自己的侄子永康帝面前,深深拜下去。
大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妹妹,永康帝对这个姑母,还是有些恭敬的。
但是今日,他不能给大长公主面子。
“姑母,回去吧。”永康帝说完,直接进了殿。
李忠收到了自己主子的眼色,苦口婆心地劝,“大长公主殿下,陛下正在气头上呢,您先回去吧。”
“您这么跪下去,自己的身子那肯定也吃不消啊。”
李忠低声劝着,可是大长公主跪着怎么都不起来,毕竟是大长公主,李忠也不敢太无礼,只能派人去请一个能管得住她的人过来。
一刻钟之后,徐太后带着人来到了圣宸宫,“吴嬷嬷,把温宁扶起来。”
大长公主依旧不愿意起身,但是太后懿旨,她不得不从。
“太后娘娘,臣妇……”
徐太后不语,拉着她出了圣宸宫的大门,“温宁,你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谁吗?”
“是陛下。”温宁大长公主自然是知道,这里的主人,由她的父亲,换成了她的兄长,又换成了她的侄子。
“他不仅是陛下,还是你的侄子,他的孩子,都叫你一声姑祖母,知道皇帝为何一个人生闷气也不愿意斥责你吗?就是因为他还记得你是他的姑母,他还想要这一份儿亲情,所以不把婉儿的错怪在你身上,你再这么跪下去,只会消耗掉他最后的一点儿耐心,到时候,他就只是当今天子,不再是你的侄子。”
徐太后耐心地劝着。
“可是婉儿……”大长公主怎么能不担心自己的女儿,“明哲也着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明哲是有功之臣,皇帝也已经重赏了他,但是皇帝赏罚分明,不能因为曲家有功,就不惩罚婉儿了。”徐太后劝道。
“小辈们的事儿,就交给小辈们去处理吧,妹妹,去哀家的寿仙宫喝口茶吧。”
大长公主一句求情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就被徐太后堵了回去,也没有去寿仙宫喝茶,直接灰溜溜地出宫了。
能让永康帝不给她这个姑母面子,这个谢氏真的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