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开始意会到那些史书上将的英雄或者枭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只是史家用那些春秋笔法使得后世的人感觉不出来而已。他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有着这种男人的心思,就像他之前给玳瑁所讲过的《郑伯克段于鄢》里的郑寤生一样,爹不疼娘不爱,为了证明自己是最好的,唯有靠着自己踽踽独行。
在曹丕来说,他是个大男人,现如今没有曹昂,已经成了曹操的长子,接替曹操的伟业是他当仁不让的事情,而且这也是他应该做到的事情。而且,这样做也可以让后世的人凭借着历史功绩记住他,而不是因为他是曹操的儿子而记住他。
酒色财气的极度诱惑,是会让一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他想,男子汉大丈夫,过程是不重要的,结果才是重要。在权力的追逐过程中,有些事需要妥协或是放弃,这都不重要,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反正最后的结果,他是要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
天下!
多么美丽而又让人心向往之的一个词!
曹丕势在必得。
但是,在他心里对自己说了一些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的豪言壮语之后,他的心在隐隐的作痛?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流了满面?他终是不忍割舍,可是没有人来救他!
甄夫人趴在桌案上玩着弹棋,曹丕在她的背后,时不时地攥着她的手教她怎样放棋子,显得十分亲密而暧昧。
曹丕环着甄夫人在自己的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棋牌:“这样……这个该这样,走这一步的棋子该用弹。”
甄夫人吐气若兰。
曹丕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说道:“别紧张,手放松来……这只是在玩弹棋而已,重要的是脑子,又不是在握笔写字。”
“咕噜”一声,棋子从棋盘上飞了出去。
甄夫人忍不住哎呀了一声,旁边侍立着的侍女连忙将棋子捡回来。
曹丕极富有耐心,笑道:“没关系再来。”
甄夫人叹了口气:“妾还能学会吗?”
“有我这么一个天下第一的弹棋高手做师父,你还学不会吗?”曹丕打趣她。
甄夫人也笑着说道:“子桓,你若是天天来妾这里教弹棋,妾一定会学会的。”
曹丕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想我了?”
“你这十几天也不来一次,你可知道妾有多想你?”甄夫人撒娇道。
曹丕脸上带着微笑,说道:“你好好学弹棋,你若是赢了我一局,我赏你一件东西。”
“赏什么?”甄夫人见曹丕突然说的如此认真,不禁问道。
曹丕卖起了官子:“你赢了我再说。”
甄夫人莫名地感到有些紧张,甚至比刚才曹丕贴着自己教弹棋的时候还要紧张:“弹棋不知道妾何年何月才能赢,妾心里着急,子桓,你就告诉妾,你到底要赏赐什么吧?”
“赢了我,我会赏赐你的。”曹丕重新在棋盘上摆开棋子,让甄夫人坐在对面。
甄夫人无奈,只好坐在曹丕的对面。
两个人隔着一条漆案,漆案上放着木质的棋盘,二人你来我往的下起棋来,侍女站立在一边,端端正正地听后着吩咐。
窗外有来往的侍女听到屋内的笑声的,都忍不住在窃窃私语:“好久没见到夫人这么高兴了!她高兴了,我们也能笑笑。”
夏天的艳阳透过窗棂照进来,被鹅黄色的纱帘一过滤,照在屋子里就变成了温温柔柔的阳光,不再那么耀眼。
曹丕和甄夫人就在这温温柔柔的阳光之中玩着弹棋,静的只能听得见棋子与棋盘相碰的声音。
就在这个安静地下棋的时候,甄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笑出了声。
曹丕不禁问道:“你笑的太早了吧?怎么可能会赢了我?”他说着话,打量着甄夫人的妻子走向,思考着她下一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