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腰带是从中间生生断开的,看起来似是因为针脚松了,又一直跟着宗尧这里动动那里动动,终是再也维持不下去,才在刚才那一刻临场掉链子。
可这样低级的错误,不该发生在宗氏。
纵使宗尧本人对这定亲礼并不上心,可宗老夫人上上下下来回叮嘱过许多遍,势必要一点岔子都没有,也要叫宗尧怎的也逃不了这场婚。
宗尧皱着眉,拔高的惊叫声与外面议论发笑声听得他胸中怒火横生,可这气焰又似乎是被什么压制着一般,发泄不出来。
。。。。。。从某种方面来看,其实这也并不算是一件坏事吧?
定亲礼当场掉裤子,丢了这么大的人,孟家应该不会愿意再接受这场婚事了吧?
如若真是如此。。。那这面子丢了也就丢了吧。
宗尧如今称得上是万众瞩目,而外头的宗老夫人却是气得喘气都艰难,事已经发生了,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发生的,宗氏的面子何在?!
一旁守着的侍女满脸惊慌地帮着宗老夫人顺气,宗老夫人大喘着气抬手:“快!将宗尧带下去,叫门口的现在就开始撒帐钱!”
事情发生的突然,人多眼杂的,原本为了图排场将院门大敞开来,也聚集了不少过路人或是看热闹的。
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杀人灭口是不行了,但好歹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那些人里头不少是冲着这账钱来的,拿了钱也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沈惜枝这边还没笑完,原先一直盯着的侍女忽然就动了身开始撒钱。
已经挤到很靠前的沈惜枝骤然就被四面八方的力道逼退了好几步。
沈惜枝:?我还以为大家都在看热闹呢。
实打实的钱就在眼前,管他什么宗尧,后尧的,都不重要!
沈惜枝的笑容当即便收了回去,顺着那股力道加入了捡钱的队伍当中。
周宜微虽也顺势捡了不少,但比之沈惜枝那样的全神贯注,还是多少留了个心眼。
果不其然,开始撒账钱没多久,孟府的大门便缓缓合上了,负责撒钱的那几位侍女,也隐隐地在将人往外引。
周宜微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宗氏主母,那段时间整日整日的将心力都耗费在打理宗氏宅院上,这种事自然看得分明。
宗氏御下甚严,又更何况是这种场面?现下宗氏是没有主母,但这种事交由总老夫人手上,只会办的更加严苛。
所以,这事绝不是意外,是有人动了手脚。
可谁会没事干损坏宗尧的腰带,不图财不图权,只为让宗尧当众丢这么大一个脸?
忽的,周宜微的思绪猛然断开。
她想到了一个不该想到的可能性。
前几日,卫衡是不是同她说过,给她准备了一件礼物?
。。。。。。不应该吧?
他真就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周宜微摇摇头,说不定也只是她想多了,这就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人在做天在看,宗尧这样的人,偶尔遭遭报应也属实正常。
沈惜枝一门心思挤在前面跟人抢钱,只余光看见周宜微落在了后方,大声道:“要是挤不进来就算了!我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