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耀在柏家排行第二,上头还有个大哥,年轻时为国捐躯英勇就义。
柏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一是靠老爷子半生戎马打天下,二就是受这位大哥的庇护,这才让两兄弟,以及整个柏家从此仕途顺遂,一路坦荡。
为袭承父兄志愿,他从军后也进了部队,颇有柏老爷子当年的风采,任谁看到都要赞上一句乃父之风,后继有人。
柏耀常年随部队驻守在外,只在每年大哥祭日前后回来,柏鸢是柏家这代的第一个女儿,按理说他也该回来看一眼,可临行当日突然接到上级任务,之后又是各种琐碎。
他想找机会看看小侄女,但总凑不到一块。
恰好今天出车路过海口,有听闻小侄女刚生了场病,想提前打声招呼,上楼看一眼就走。
结果给柏辉打了几个电话才联系到人,还不等细说就来了一串电话号码。
他打了几遍过去,都没人接,于是又联系柏辉拿到保姆的手机号,再打,还是不通,柏耀眉宇间染上一丝凝重。
等部队的车终于开到小区楼下,他跟部下们打了声招呼,自己坐电梯上楼。
摸着门牌号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又打电话,这回能终于听见里面响亮的广场舞音乐。
柏耀没见到人,黑着脸回到车上,部下们都是在他手底下调教出来,跟着出生入死过的,此时看出原由,一个个也跟着宽慰:
“柏队,没见到人?这个时间可能是保姆带着在公园玩,要不兄弟几个去附近打听打听,说不定这会儿正往回走呢。”
“就是啊柏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等下次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也想见见小侄女。”
柏耀沉思了一会儿,也觉得有道理。
副驾驶的小伙子一看有戏,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不出五分钟又回来了,笑容得意。
“打听到了,问了好几个人,都说可能是在隔壁街区新安小区8号楼的桌牌室玩牌呢,柏队,你家保姆在这一片还挺出名的,一问全都知道。”
这话听着倒没什么,可如果细想,究竟是保姆人缘好,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出去玩牌弄得四邻皆知呢?
知道对方是好意提醒,但柏耀没去深究,反正等会儿找到人,事实怎样一问便知。
车子动缓慢起步,柏耀的注意力突然被窗外吸引,不由得多看了几秒,直到视野所及小至模糊不清,才收回视线。
后座的小伙子见状,探头凑过来,“柏队,您也注意到那辆车了?我就说有古怪,停的地方是监控死角,刚您上去十分钟,就先后来了三个人在附近盯梢。”
“都上车了?”
“对,都上去了。车窗抹黑,我仔细看过,不是遮光贴,也不是单面玻璃,材质吸光,明显是不想引人注意。”
他们都经过专业训练,是不是民用车一眼就能看出来,什么成分只是一个照面就有九分定夺,基本不存在误判。
那辆小型面包一看就是用来运货的,至于运的什么货……
“柏队,要不要派人跟着。”
柏耀没做犹豫,点头应允,“嗯。”
后排的小伙子当即从包里掏出对讲机,“五车盯梢。”
他们这趟是任务结束回军区,顺路拐过来的,总共五台车,最后那辆其貌不扬,收到信号离开车队,悄无声息混入车流。
柏耀听着其他人的汇报,思绪却还在刚刚那辆车身上。
训练多年,他对实事的审夺和风吹草动异常敏锐,就在刚刚,他清楚看见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上了那辆可疑的“货”车。
而她怀里抱着的孩子,虽然一直没露过正脸,但恰好在上车前伸手扯出来脖子上的红绳。
在光的短暂折射后,上头隐约挂着块玉。
柏耀心中越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