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转头看他。
“父亲出殡后第四日,儿子曾落过宁安院的一个小厮,这人行为有异,曾想在二哥茶里下药,是五石散。”
赵瑾面色一变。
她记得这事,裴承允打的名头是这小厮手脚不干净,她当时才穿来没几天,听到这事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封建时代的特权阶级贵族子弟,打杀个下人不算异常,她便没有关注。
而裴承允现在却说那小厮是准备下药……
五石散不会毒死人,却会叫人上瘾,沾之即毁。
赵瑾心里骤然一紧。
平阳侯出殡那日后,裴承志不孝的名声已经有了些势头,若是针对平阳侯府,只要稍加推一把,裴承志就不能成气候,而这时候,肖似平阳侯英勇的裴承州就是明晃晃的眼中钉了。
不希望闹出人命,却要保证平阳侯府后继无人。
抱着这样的目的,幕后之人简直不要太好猜……
裴承允道:“儿子曾顺着这小厮查探许久,线索中途却忽然断了。”
赵瑾声音沉了下来:“如果这两次行凶,幕后都是同一个人,或许不难猜。”
若第一次没有得手,幕后之人没了耐心,想要斩草除根,派杀手暗杀,逻辑说得通。
她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责怪裴承允的话。
先前原主不靠谱,即便她穿过来后有意识与几个孩子修补关系,也需要过程,裴承允不告诉她再正常不过,且即便告诉她,当时什么都没掌控的她也做不了什么。
也就是现在她与几个孩子关系缓和了许多,而恰好裴承州遇刺被伤,裴承允这才松了口。
“眼下我们线索太少,尚不能确定。”裴承允轻声道,“此事有儿子探查,母亲不必担忧,方才此言,只是希望母亲多个防备,便在自家府中,便清洗再多次,漏网之鱼或许也不缺。”
赵瑾蹙眉,脸色凝重:“我知道了。”
裴承允颔,表情放松了些:“母亲不必想太多,万事有儿子在,父亲已经离世,儿子断不会再叫你们涉险,今日之事,绝不会再生第二次。”
听着他的话头,赵瑾神色微动。
这意思……难不成平阳侯死因当真有异?
她敛下心绪,看着裴承允的目光隐含欣慰。
儿子大了,也知道为母亲撑起一片天了,虽然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不过好有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她同裴承允仔细聊了聊幕后凶手后,便回了正院,裴承允继续回宁安院照顾伤患。
裴承州遇刺之事在翌日传开后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天子脚下,皇城之内,竟有歹徒嚣张至此,当街杀人,对象还是平阳侯世子和三公子。
这引起了大多数官员和勋贵的高度重视。
虽然大家心里也犯嘀咕是不是平阳侯府今年命犯太岁,不过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积极响应彻查。
听到这样的事,看热闹归看热闹,可谁心里不凉?
——今天敢杀平阳侯府的人,明日不就敢杀他们?
平阳侯府俩儿子的命是命,可他们老骨头的命也是命啊。
人家年轻力壮能撑过去,可不代表他们遇上了也能撑过三更阎王招魂。
彻查,必须彻查!
于是在大多数人共同的使力下,这桩案子成功从顺天府移交到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