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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萧家的孩子今后仰仗他大哥二哥也尽够了,如何还需忍气吞声想着依附外人。
眼看两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宁氏只好道:“明日咱们且听娘的,她说如何便如何,可好?”
萧淮奕:“娘一生性子要强,只是对那府上的人和蔼了些,你可别以为她会想着将此事息事宁人。”
当下两人便将此事撂开不提,熄灯睡下。
却是各怀心事,谁也无法入眠。
萧淮奕盘算着明儿个写了信将此事告知两个哥哥,有他二人加持,讨回公道的胜算也大些。
宁氏则是细细思量,想着明日该怎么说话才能说服萧三娘同意不再追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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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乃是大年初二,早饭后定是一整日的忙乱,夫妻两个一早便到上房请安,并请示她有何决断。
萧三娘昨儿夜里便从刘氏那将实情了解了个透彻,心中对宁氏这番忍让多有不悦。
可自己回思半夜,宁氏既已做了决断,便是萧家做了决断。
自己再要翻这事,不免叫人看轻了三房媳妇,日后五姐儿自也被人看轻。
况且以萧家如今的形式,若真要同那霍家撕破脸面,绝讨不了半分好处。
这般想来,她已然有了决断:“老三媳妇,你素日同人结交是懂分寸的,咱们也没图她什么,不算给萧家丢脸。如今有了这档子事,你既拿了主意,我便也依你,只是今后不要再往来了。”
再捧热脸贴上去,反倒叫人看轻,只当他们是那等没有底线的人。
“再有,这次只是虚惊一场,但也足可见咱们家里的人有多松懈,今后园子的角门全都锁了,一律不许再开。那刘妈且等过了元宵,再论她的事。”
接着她看向萧淮奕:“你得闲到咱们庄子上瞧瞧,选几个老成的孩子到家里来,让你二嫂教了规矩,家里的人手该添该换的,到时候我再理论。”
萧淮奕夫妻两个都得到了出乎自己意料的答案,虽都不大满意,但也不得不遵从。
接着提了提昨儿晚上在祠堂议的事,萧三娘和萧淮奕母子两个的眉头便不约而同地皱起了。
原本萧家村全都是正儿八经的农户,有自己的田地,每年收成交完了税粮,余下的便都是自个儿的。
谁知这一两年地里收成大减,免税的消息传几个月,终究还是按数缴了。
这下好些人家都没有余粮了,过完年便只等族里想法子,让富余的人家筹集钱粮给他们度灾。
昨儿晚上摊派了任务,萧之荣气得直跳脚,直说这是养懒汉的法子,如今一个个有手有脚有田有地的,灾年来了不想办法谋生,瞧着别家稍微有些富余,便只等着吸血。
说是这般说,可谁叫他是萧氏一员,祠堂和祖坟都在这个村子里,由不得他不出钱出力。
萧淮奕私底下给萧之荣出了主意,让他们负责接济的人家到家里来帮着做事换取粮食,这样一来,他们饿不着肚子,家里的事情也不必额外请人做,以劳兼济,岂不是两难自解?
萧之荣对萧淮奕的建议十分嫌弃,并好心地告诫这个年轻的大侄子:“这些个人早就被惯的刁滑不堪了,你当他是个亲戚,他只拿你当吝啬鬼。做活吃饭原本是天经地义,到了他们嘴里,不定给你编排成什么样呢,你要那么一干,名声指定毁了。”
萧淮奕原本想着此法若能行得通,他的苦头庄倒是缺那么几个干活的人手。
听萧之荣这么一说,想想也有道理,便打消了这念头。
只是如今压在他们家头上的摊派也不小,虽说倒不至于拿不出来,但这才开年便要钱,那这一年指不定得花出去多少呢。
众人只瞧着他们家生意稳定,为官的又有体面,以为是多么荣华富贵的日子呢。
却不知他萧三爷也有好几个月不曾给自己花过银子钱了。
眼下母子二人决定同隔壁府上连成一气儿,什么时候送银子回村,送多少,两家都商量着一道,也不至于总叫村里牵着鼻子走。
吃过午饭,陆续有人来府上拜年,招呼完了两个客人,却见霍三娘一家子带着厚礼都上门来了。
这倒是全家人始料未及的,萧三娘也有些意外,但还是以礼接待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的人,甭管昨儿晚上发生了啥,今儿个总不好在自家闹得不好看。
况且又是大节下,那一家子又好话说尽,积极认错,竟是没有半分以势压人。
众人自然都维持着表面的笑脸,厅堂上气氛一时热闹起来。
往日里打听时只知晓霍老的身份,却不晓私下里也是个和蔼不过的老人,他瞧着堂下的萧淮奕端正挺拔,英武中不乏些书卷气息,便问他平时日都瞧什么书。
萧淮奕平日所瞧的书无非是些农耕要术,并非时下文人的主流,但他还是据实回了老先生的问话。
果然,霍老听了默然半晌,也不知是不是怕扰了女眷们说话,他起身示意萧淮奕同他到外头去说。
霍老就着他对农事的些许疑惑,又问了几个问题,也不知是着意考校,还是为自个儿解惑,总之听了萧淮的回答,他还是满意地点头。
“呵呵呵,不错,老朽观你这年轻人对农事确有几分天赋,咱们两家也算有缘,如今我把你收作弟子,日后学成,便可得到老朽的举荐,你可愿意?”
霍老捋着胡须,微笑着看向萧淮奕,仿佛十分笃定眼前这个年轻人会因这样的良机惊喜。
萧淮奕愣了愣,倒是没想到霍老会有意收他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