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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问上一句,姐姐连这也要管”陈涵一点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又“啪”地将廊外的一根柳条折了下来,朝地上狠狠一掷“挡道儿挡到本姑娘面前来了。”
陈湘涨红了脸,沉声道“四妹妹怎么说话的哪里学来的这些作派”
“母亲都不管我,你摆的什么姐姐谱儿”陈涵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冷笑道“不过在长房跟前得了些脸面,瞧把你给狂的有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摘了星星月亮呢,真是给点儿颜料就开了染坊。”
夹枪带棒,从陈滢到陈湘全都被她骂进去了。还别说,这几句正是得了沈氏真传,果然是一对好母女。
陈湘直气得唇青面白,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扭头就走。
陈涵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像是很惊讶,又像有点委屈,嘟着嘴看向了陈滢,娇声道“二姐姐怎么这就生气了我就开个玩笑,她也能当个真,真是个小心眼儿。”
陈滢拧了拧嘴角,没说话。
这世上就有这种人,最喜欢把语言当作武器,进行无差别攻击。你当真了,她就说是玩笑;你若当玩笑,她却骂得比谁都难听。陈涵在这一点上真是青出于蓝,沈氏也比不了。
见陈滢始终不语,陈涵的眼珠转了转,便凑过去掩唇笑道“哎呀,瞧我这心直口快的脾气,却把个二姐姐给气跑了,一会儿我还得跟她赔不是。”说着又埋怨陈滢“三姐姐怎么也不劝劝我显是没把我当姐妹瞧了。”
这一番轻嗔薄怨,又是娇俏又是甜腻,就仿佛是天真不懂事的少女,与刚才那刻薄的模样截然相反。
陈滢的嘴角再度拧了拧“我为什么要劝”
“我们是一家子姐妹呀。”陈涵笑得越地甜,一脸理所当然“姐妹之间可不就该能帮就帮么”
“那在武陵别庄的时候,四妹妹怎么也没说来帮帮我”陈滢道。
陈涵面不改色,娇笑着道“那我哪儿能帮得了再者说,三姐姐能说会道,舌战群雌,又哪儿有我们插嘴的余地呢”
“我可不这么觉得。”陈滢一脸坦诚地看着她“在我看来,四妹妹才叫灵牙利齿,堪称全盛京之最。”
陈涵到底年轻几岁,还没到老脸皮厚的程度,听了这话,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便咂嘴叹道“啧啧,三姐姐原来也会说反话,我可见长见识了。我这笨嘴拙嘴的可比不得三姐姐。”
说罢,她便又状甚遗憾地叹了口气,一脸怅怅“从前三姐姐可不是这样儿的呢,可见在三姐姐的心里,家中姐妹也分了轻重,长房排在第一位,我们三房就没放在三姐姐的心上。”
这些挑拨离间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容易。
陈滢拧拧嘴角,仍旧一脸真诚“四妹妹,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从我这里套些消息,好回去告诉别人去。不过我要说的是,我这里没有你要打听的事儿,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
陈涵愣了愣。
这完全不是她熟悉的后宅那套说话方式。
难道不是应该绵里藏针地打机锋吗难道不该把真正的意图夹在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里吗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还让人怎么接话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好一会儿后,方才猛地将脸一沉“三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要从你这儿套消息了”
“难道不是吗”陈滢反问。
陈涵嗤笑了一声,不屑地道“你以为你是谁我用得着从你这儿套消息”
陈滢拧拧嘴,竖起了一根手指“第一,我是你三姐。”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你用不着。”
语罢,放下手,拢拢斗篷“四妹妹慢行,我先走一步。”话音未落,已是大步朝前,很快便将陈涵抛在了身后。
寻真忍着笑,匆匆向陈涵行了个礼,也跟着去了,不过数息之间,曲廊中便只剩下了木呆呆的陈涵并她的一个小丫鬟。
好一会儿后,陈涵才重重一跺脚,啐道“我呸,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什么玩意儿”说着又回过头,狠狠瞪了那小丫头一眼“你是死人哪怎么不晓得帮我拦一拦”
小丫头倒是个机灵的,闻言也没怕,只诞着脸上前讨饶“哎哟我的好姑娘,婢子这小胳膊短腿儿的,哪儿追得上三姑娘呀”说着又上前拉她“姑娘快回吧,余婆子刚才说了,六姑娘今儿晚上要背书给老爷听呢,您再不回去,那起子下作东西指定又要蹬鼻子上脸了。”
“她敢”陈涵被她一言提醒,立起眼睛骂道“那个狐媚子惯会哄人,你看我不扒了她的皮。”一壁说话,一壁走得得飞快,忙忙地去了。
陈滢自不知游廊里的这些后续事件,一路穿花绕树,寻真好容易赶了上来,捂着嘴儿直笑“姑娘今儿可真威武,您是没瞧见三姑娘那脸色,都快赶上青面虎了。”
陈滢便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又跑哪儿看戏去了”
寻真立马闭紧了嘴,再不敢说半个字。
她们家姑娘厉害着呢,真话假话一听就知,在姑娘的面前最好就是别说话。
走出曲廊,便是一所极精致的小花园,穿过园中石径,转过两座荼蘼架子,另有曲径通幽,便可抵达二房所住的院子鸣风阁。
陈滢先去见了母亲李氏。
李氏这几日犯了桃花癣,咳嗽的症状也加重了,此时才喝了药睡下,陈滢过去的时候,正房屋子里还黑着灯,大丫鬟紫绮走出来,将她引去了耳房。
“母亲可好些了”陈滢进屋后便问。
紫绮躬身道“回姑娘的话,夫人已经好多了,前几日夫人总睡不踏实,今儿想是舒坦了些,半个时辰前就睡着了,一次也没翻过身。婢子想着,今儿晚上必能补足了一觉。”
“那就好。”陈滢放心了,又叮嘱紫绮几句,便回了西厢。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