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舶挑眉,装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说:“嗯,他很不错啊。知根知底,外形出众,能力也很强,您非要为我搜罗适龄的配偶,为什么不选他呢?”
这难道不是您亲自选的人吗。
亲自一手培养起来的,最适配我的人。
凌意舶又笑了一声。
凌沣不语,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搪塞。
也许是生着病,人不太舒服,气昏了头,凌沣的脑袋还很混沌,潜意识就忘记了——
楚漾现在仍旧以“未分化”示人。
他完全遗漏了凌意舶的“并不知情”。
而凌意舶现在是何等的人精,一看凌沣变幻莫测的神情,就将凌沣早已知道楚漾分化的事实猜到一二。
他心下一股火噔地冲上大脑,奋力压住难以抑制的怒意,猛地站起来。
凌沣侧头,手指撑着太阳穴,愠怒:“楚漾只是下人。”
“他只是收了你的钱为你做事,”凌意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不应该是你看不起他的理由。”
“我从来没看不起他,我反倒非常欣赏他,他是下一代保镖中最出众的人选,甚至把他只放在保镖的位置上都是屈才,”凌沣停顿,“但……”
凌意舶不想再听凌沣的那么多理由,只问:“凌思岸在国外玩儿保镖,还玩儿了好几个,您清楚?”
“清楚,”凌沣一提到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些保镖我都开除了。”
说罢,凌沣迟疑几秒,缓慢抬起头:“他动楚漾了?”
“没有。”
凌意舶冷静了些。
他继续道:“所以我还没时间去找他麻烦。我今天来还要知会您一声,凌岳那边的动静您尽快解决,我知道您顾及兄弟关系,顾及凌岳是凌家的长子,我可不会。”
“你放过你大伯。”
凌沣阖眼,指腹打着圈儿揉弄穴位,“这事我已经在收尾,会替你扫清障碍。凌岳毕竟是你长辈,你直接出面不合适。凌岑杨年纪小,你也别怪他无辜。”
“上次在主船上,是您让楚漾下跪的?”凌意舶的语调骤然凛冽几分。
想起黄副总藏在身后的鞭子。
天不怕地不怕的凌意舶居然后怕起来。
他不敢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赶到现场,楚漾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而楚漾就算是疼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他甚至连可以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对,”凌沣摩挲手中的木质珠链,气定神闲,“他作为你的保镖,没保护好你,罚一下理所应当。”
“况且……”凌沣顿了顿,冷笑,“你不是也为了你手底下的人,把你黄叔的面子臊尽了吗?”
凌意舶不以为意,面上含着笑,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强硬:“那今天就说清楚,以后楚漾都听我的。”
凌沣眯起眼:“什么意思?你是向我要人?”
“我能同意在渝水待两个月,就已经相当于是向你要人了,这是我听你话的交换条件,”凌意舶朗声,“从今天开始,楚漾的所有事情脱离森叔,交给我直接指派。其他人不要再插手。”
凌沣沉默了一阵。
再生疏有矛盾的父子也心连着心,更何况凌二可是他亲自看着长大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