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一个陌生人演夫妻,装恩爱,我确实很烦恼。而且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多,软软总有一天会长大,我要应付外界的谣言,也要告诉软软她没有父亲,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愧疚。”
“为什么会愧疚?”
“我想了很多年才决定要孩子,自认为做好了当母亲的准备就可以应对一切,可我现在才发现,我没做好兼顾事业和家庭的准备”
时卿把头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她从前所心心念念的影视行业,却因为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而成了负担。
“其实,如果要我在事业和家庭中做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软软。可我说起来,还是那可笑的胜负心。想尽最大能力让软软过得好,也想让那个人看见我靠自己就可以幸福。”
她继续说着,整个人竟都有些情绪低靡,声音都带了些喑哑:“顾辞,你说,我到底是不该成立时势,还是不该要软软”
“你最不该为难自己。”
顾辞直截了当地开口,“你只是做了个伟大的决定,正巧路有些难走,但这并不代表你要为了把这条路走到底而放弃什么,所以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纠结对错,你既然放不下软软也不甘心离开时势,那就都好好地抓紧。”
顾辞从纸袋里倒出两颗板栗,放在掌心吹了吹,然后握住时卿的手,把那两颗板栗又给了时卿。
“板栗有点烫,有人帮你吹吹的话,好像还可以接受吧?”
他随意地说着,一边吃着纸袋里其他的板栗。
时卿低头看着手心里的两颗板栗,深呼吸,然后轻笑着,拿起其中一颗小板栗,看了看,然后郑重地放在了顾辞掌心。
“怎么?”顾辞问。
“没事。就是突然想分你一颗。”
时卿说着,眼眸映着被晕染的、城市的霓虹,仿佛万家灯火都不及此刻的相视一眼。
“嗯。”
顾辞把那颗时卿给的板栗放进了兜里。
时卿继续看向车窗,不过眼中很难再容得下那万家灯火。
那车窗上映着的人,比万家灯火还迷人。
时卿一路都移不开目光。
她明知道心里那些想法是不对的,可还是放任思绪辗转。
就当是任性一刻
看着顾辞回到家,时卿坐着车原路返回。
她一路都握着那颗板栗,最终也放进口袋里。
驾驶座的齐瑞终于忍不住发问:“董事长,您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话在嘴边整理了好久。
“您是不是喜欢上您侄子了。”
“”
时卿沉默着,半晌没有作答,思绪乱的不成样子。
齐瑞眉头紧锁,语重心长地劝说道:“不能啊。”
“先不说他叫你一声姑姑,他这个年纪,就算比同龄人懂事、成熟些,到底也是小了您九岁,千万别因为一段时间的感动就让自己陷进去,他正青春,您这人生可是已经走下坡路了,时间多快啊,您也算是奔着四十去的人了,怎么赌啊?”
她说着,无奈地摇摇头,“万一赌输了,姑侄做不成,你怎么面对他爸妈。”
“”
时卿再次仰靠在座椅上。
“是啊时间太快了奔着四十的人了”
她喃喃着,突然想起了父亲。
如果父亲还在的话,她或许能毫不遮掩地和父亲坐下来聊聊,听听父亲的建议
“董事长,明天安排的人,是以前合作公司的总裁,也算是知根知底,您多看看其他人吧。”
齐瑞说完,车里沉重而寂静,刚才顾辞在时的安心感,就像是被呼啸的晚风吹散、一扫而空,即使她不曾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