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他究竟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是受谁的影响,我也管不着。”
她隐隐能感觉到,从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最明显,大部分村人都是拒绝和他们接触的,仿佛他们是什么病毒,并且还有如何春丽一样,想要恶意的排斥他们的人。
也许这是一种延续多年的约定俗成。
顾意道,“既然有些人看不起我,我也不必烂好心,以后我赤脚大夫一样拿钱,看病,虽然我医术比不上老大夫,但毕竟我住得近,看诊费就和老大夫一样。”
“要不要让我治,你们自行选择吧。”
堂屋内沸腾起来了。
躲风躲雨的村民们便开始叽叽喳喳,震惊,恐惧,惊慌,不以为意。
什么表情都有。
村长叹息一声,“顾小娘子的想法不错,从今往后,便拿钱看病,省得有些不要脸的试图占便宜!”
他最担心的是顾意说从此不看他们的病了,幸好没到最糟的地步。
角落里的李泰和他媳妇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难看极了。
大多数人都赞同起来。
事实上,他们很多都要脸,求诊,哪怕不给诊金,也会给一些别的东西当做礼送给她,比如一篮子鸡蛋,或是鱼虾螃蟹什么的。
只有少数人,试图占便宜,一分钱都不想出。
顾意才不管他们怎样想的。
原本就不指望行医赚钱,只是医者习惯,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重伤或死亡,再加上重生在古代,对于老天,抱着一份感恩,对这时代的人抱着一分同情,总要救一救的。
她又跑去屋内看曹叔。
曹婶儿刚刚才把药给曹叔灌进去,他还是睡着的状态。
“嘉意啊,你曹叔究竟有几分把握好啊?”
顾意道,“婶儿放心,七成把握是有的,只要熬过今晚,一切都会好的,晚上再把药煎一回,隔半个时辰给他擦擦身子,热了便用酒退烧,实在退不了,便去我家喊我!”
听了她事无巨细地嘱咐,曹婶儿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对于她男人好转的希望更大了。
担忧消减了,满肠子的后悔便作怪了。
“我就不该今日冒险去的!你娘还好心提醒我,结果我不听,现在好了,不光卖的银子没了,人还伤得那么严重!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怎么会有我这般蠢的人。”
曹婶儿气得直掐大腿,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一旁的亲儿子安慰,“你还算好的,咱们村不知有几人,落入海里,再也爬不上来了。”
顾意以为他是阴阳怪气,偏偏语气真诚极了。
曹婶儿也无语片刻,接着哀伤地叹息,“又有几家人要哭死了。”
一户人家死了壮劳力,真是灭顶的打击。
——
回家路上。
王语兰的情绪才得以表露出来,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惊魂未定,拉起大闺女的手。
“娘,咋了?”
王语兰笑,“多亏你今日阻止我去,不然我怕是也凶多吉少。”
顾意便想起刚刚缝合前她和曹婶儿说的话,胸中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气流。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为了避免她之后的麻烦,王语兰不惜冒着和曹婶儿撕破脸的风险,阻止她缝合,和曹婶儿摊开讲。
医患矛盾她看得多了,当时情况急,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可王语兰自始至终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为她设身处地考虑。
顾意抱着她的胳膊,亲热热的撒娇,“我该多谢娘,处处为我考虑。”
王语兰笑了,眼中却雾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