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在外面眠花宿柳地鬼混,多久没回来过了?你还记得有这个家吗——!!!”
顾延野自顾自找了个地方落座:“你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要我讲给你听吗?你不过是年纪大了鬼混不动了,怎么好意思说我?”
跟顾川年轻时候比起来,他在外面从始至终只有许小真一个,已经算得上专一。
顾川转过身,猝不及防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反了你了,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你怎么越大越不像话?和你妈越来越像了!”
顾延野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迹:“你有什么脸提我妈?我妈不是死在你手上的吗?”
顾川被噎住了,一时竟说不出什么,甚至无法看儿子质问的眼神。
顾延野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儿不够好,所以顾川才对他那么冷淡,偶尔说一句话,也是责备,直到后来顾川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将他母亲推了出去。
那几年,他每次走过会客室,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伴着橙花味,想到母亲倒下时候错愕的眼神。
他后知后觉,他的父亲不仅是因为联姻而讨厌他这个孩子,更是因为不喜欢他的母亲而讨厌他。
顾川外面有很多情人,他可能觉得自己这辈子会有很多孩子,所以顾延野的名字也起得很随便,大概是起完了根本没读过,相当拗口。
结果他了报应,大半辈子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报应!我建议你查个dna,说不定我和顾伊宁都不是你的种!你坏事做尽,这辈子断子绝孙!”
顾伊宁本来在卧室睡觉,但顾延野的声音太大,她被吵得睡不着,跑下来瞪着顾延野,扑上去要打他:“不许你这么跟我爸爸说话!这是我家!你滚出去!”
顾夫人讪讪看了顾延野一眼,把顾伊宁抱走,开始劝和。
周京烁自己没有家,每天在顾家夹缝里生存,但凡顾延野有一点儿不对,就是他把人带坏了,他一天天冤枉的要死。
顾延野这话一说出来,他心里就觉得完了。
他哥脾气怎么越来越大,现在什么话都敢说了,一点避讳都没有。
“哥,哥,哥你别说了,今天叫你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一个劲儿地给顾延野使眼色。
看眼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管家小心翼翼进来通报,说陈家的人来了,父子两个这才偃旗息鼓,不至于让外人看了笑话。
陈家一众带了礼物进门,两家热情地打过招呼落座。
陈宝珠言笑晏晏进来,见到顾延野眼睛一亮,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像是没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每次来都没见到延野,今天终于见到了。”
顾延野冲他点头,他不太习惯人搀着,所以将手抽了出来。
陈宝珠眼神一暗,转瞬又扬起得体的笑容。
顾夫人笑着向他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这边:“阿延总是忙,他不是不想见你,听说你今天要来,这不赶忙放下手里的事回来了,正好也不早了,趁着机会聊聊两个孩子的婚事。”
陈宝珠是omega,原本应该顾家主动去拜访他们敲定婚期,但陈家比不上顾家,便自己放下面子来了。
顾川对这门婚事很满意,这门亲事结成,就代表着他们家在议会也插得上手了,是如虎添翼,简单寒暄后,他和陈议员把空间留出来给他们商定婚事。
顾延野算了算,一直没有敲定日子,陈家是该急着找上门了。
原本对于自己要和谁结婚这种事没什么意见,只要能在政治上对他有帮助,是谁都无所谓。
但现在一群人热热闹闹商议着,要给他定下婚事,他忽然莫名就有了些消极抵抗的情绪,只随意坐着,一声不吭。
“延野有什么意见吗我看你一直没有说话。”陈宝珠突然问向他,场面霎时安静。
顾夫人在人前一向是得体的,况且婚事对于顾家好,也就是对她女儿好,她急忙接上话:“阿延都高兴傻了吧,你是当事人,怎么能不表意见?”
“延野,你看这个戒指做订婚戒指怎么样?这个做结婚戒指。”陈宝珠把选定的款式递给他看,笑着询问他的意见。
顾延野瞥了一眼,十克拉的钻戒,很华丽,配得上两家的身份,他没什么意见,点头说好。
陈宝珠咬咬牙,重新维持起得体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