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真相如何,我想你自己心知肚明。”李怡扶住金玲,看向贤妃的目光不掩厌恶,已经懒得再听她的解释:
“自从你入宫以来,生了多少是非。朕念在你父亲是国之忠臣,一直善待于你。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
太后也毫不犹豫站在了金玲这边:“入宫第一日你就在哀家慈宁宫外对昭妃动手,你不感激昭妃为为你遮掩,反而对她多有不敬。”
“这些日子,你是如何对昭妃,昭妃又是如何对你的,宫中上下有目共睹。若说你欺负昭妃,哀家还可信;若说昭妃欺负你,哀家绝对不信!”
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两个,就这样给她定了罪,不容辩驳地就要给她禁足在仙居殿。
“陛下如此处置未免有失公允。”孙家碧护住在连番打击下,已经神情恍惚的女儿,熟练地拉起丈夫和表兄的大旗:“纵使贤妃有错,也不过是些许小事,陛下如此重罚岂不寒了我夫君和表兄的心。”
李怡岂是能受她威胁的,当下就要褫夺贤妃封号将她幽禁在仙居殿内,被金玲一把拦下:“陛下,万夫人所言也有道理。”
见李怡一脸不认同的看着自己,金玲还是把话说了下去:“说到底,这些不过是争风吃醋的小事,褫夺封号的确有些重了。”
开玩笑,就因为这种事褫夺贤妃封号,想都不用想,后头马元鸷就敢挑拨皇帝和万剑锋的关系,甚至可能给皇帝施压,给贤妃一个更高的位份。
这种不能一击击杀的惩罚,还不如不罚呢。
从慈宁宫出来,金玲直接去了尚宫局,探望一番钟司制,又告知阮尚宫事情经过。果然从阮尚宫的眼神里看见了愤怒和忧虑。
愤怒于贤妃将尚宫局当做随意打骂的奴才,又因为她是万剑锋的独女而心中忧虑,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且……前两天布公公特意来告知了她那个消息,也令她心烦意乱。
“尚宫局有多不易,本宫也看在眼里。”金玲拉着阮翠云的手,作出感同身受的神伤状:“原先做女史觉得宫中生活艰苦,只以为是因为身份卑微。如今当了妃嫔却现,深宫之中谁也无法随心所欲。”
“我有些怀念故乡的琼花了,只是有生之年,恐怕再难回乡了……”
金玲这番真情流露深深触动了阮翠云的内心,她不禁执起对方的双手,轻声安慰:“其实陛下对娘娘一片真心,太后也仁善慈爱,娘娘身份尊贵又有恩宠,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准呢?”
“阮尚宫说得是,是本宫自误了。”金玲温柔地笑了起来:“其实能与陛下琴瑟和鸣,本宫已经很知足了。若是日后……一家人能在一起和和美美,本宫就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哦,对了。本宫宫里的秋菊如今已被罚到暴室,现下承欢殿内还缺一名宫婢,本宫想向钟司制讨一个人。”
“不知娘娘看中哪一位女史?”
“就是钟司制房里的钱飞燕。”
“钱飞燕?”阮尚宫没想到会听到这个人选,不由惊呼一声。
金玲:“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若是不能,便也罢了。”
“当然没有,只是从前钱飞燕多有无礼,没想到娘娘会将她要去承欢殿。”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本宫从前就不与她计较,何况如今。这次也不过是她求到我面前来,好歹是一处长大的,本宫也不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
“她又惹了什么麻烦?”
阮翠云和金玲齐齐回头,就见钟雪霞不知何时到了门外,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金玲。
这个“又”就很灵性。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她之前曾去讨好过贤妃身边的婉如,后来又跑去我宫中自荐。结果惹了贤妃的恼怒,今天她见贤妃冲钟司制……所以害怕贤妃会报复她。”
“真是蠢钝如猪!”
钟雪霞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手下人如此鼠两端,当下气得就要去教训钱飞燕。
金玲忙将她拦下:“说到底,这次尚宫局受的这番无妄之灾,也是因我而起。钟司制也知道飞燕她这个人向来如此,总归将她放在我宫中,给个闲职也不碍什么。”
“娘娘何须如此,这事明明是贤妃小人之心,和您有何关系?奴婢还要感谢娘娘救命之恩呢。”
钟雪霞一向爱憎分明,金玲这次擅闯宫殿力保她的行为彻底将她折服,又想到之前也多亏金玲在万将军面前为她解释,不由更加感怀,忙起身要拜。
“不必如此,本宫既奉太后命,自然责无旁贷。何况本宫是从尚宫局出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相信阮尚宫与钟司制比我更明白。”
金玲拉住钟雪霞的双手,两眼满是亲近的笑意。
从尚宫局出来,金玲身后跟着一脸喜意的钱飞燕。一向嚣张跋扈的她此时规矩的落后金玲半步,心里又兴奋又恐惧。
是的,她在恐惧金玲。
作为证明忠心的投名状,她从承欢殿出来后按照金玲的吩咐去做了两件事。
第一,向马元鸷手下的张公公借贷了一笔五十两的高利贷。
第二,以此为借口,找到了贤妃身边,不甘心居于婉华之下的另一个贴身婢女婉如,成为了仙居殿安插在承欢殿的棋子。
没错,她钱飞燕,现在是贤妃,或者说婉如安插在金玲身边的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