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平静望他,意思很好传达——你觉着呢?
袁祈没纠结纪宁总爱问他看法的毛病是怎么回事儿,想了想说:“先这样吧。”
事态不明,他们最好不要乱招惹什么东西。
况且他们要是自作主张拆了别人的坛,对方再落下病根因此恨上,可就麻烦了。
就在两人交谈的这几句话间,天已经亮了,薄光驱散长夜,山间晨雾朦胧,景区寺庙晨钟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婉转悠长。
袁祈裹着被子转身敞开,幸亏他昨晚把衣服脱在床上,弯腰摸过来遮挡着往上套,先套裤子,再套衣服。
纪宁早在他转过身时就背过头去,听着那边换衣服的窸窣声响,勾起遥远记忆和脆弱神经,垂在身侧大拇指下意识紧掐食指,心跳随之加快,出口语气却很平松。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袁祈套好毛衣和裤子,将被子掀到一边低头整理领口,刘海还翘起一块,头也不抬地说:“你那个药真好用,现在我的脚背和后背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跟好了一样。”
后背伤口他看不见,但脚上那个被电花烧过流血的洞已经结痂并缓慢愈合,周围连炎症都没,不通也不痒。
袁祈整理好衣服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板上系腰带,“不是我说,你就算不做这个第八组组长,光靠卖跌打损伤的偏方都能养家糊口。”
“在绝对的金钱面前,编制有什么真不算什么,尤其干你们这一行,冒着生命危险下现场,你说你将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丢下一家妻儿老小的怎么活?”
他顺嘴逼逼了些有的没的,一抬头见纪宁正用十分清澈的目光凝视他。
袁祈:“怎么了?”
纪宁没说话,只是道:“走吧,去现场看看。”
说着,转过身拉开房门走出去,还顺手给他把门带上。
袁祈抓了两下头,将翘起的刘海压下去,觉着刚才的沉默场景似曾相识。
认识了两天,袁祈对纪宁冷不丁的沉默大概总结了两个原因:第一是不想回答,第二是没听过。
袁祈干涩扯了两下嘴角,心说他不会是没听懂吧。
【作者有话说】
一天前,袁祈:组长不说人话。
一天后,袁祈:我听不懂人话。
第42章谁能扛得住!
袁祈穿好衣服和纪宁一起下楼,刘勇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晨间新闻,导播标准普通话的背景声下,保姆王妈忙着把冒热气的各色早点摆上桌。
电视频道是建安本市的,美女记者正在报道早高峰的路段拥堵情况。
刘勇坐在位子上,不知道是没睡够还是没睡醒,双目呆滞盯着前方撒癔症,听见脚步声才回过神,仰头见袁祈下来了,赶忙站起迎。
“袁大师,早饭准备好了,您和这位纪先生赶紧入座。”
袁祈笑问:“刘老板怎么起这么早。”
袁祈绕过楼梯口摆金蟾的架子走过来,扫了眼电视,见桌上七个碟子八个碗,茶楼有的这里一样不缺,包子油条也都是刚出锅的,南北合璧,色香味俱全,笑着说:“大清早就这么丰盛,让我真是过意不去。”
“哎哎。”刘勇跟着干笑了几声,笑容没动脸也没动皮,招呼两人入座后递过筷子去,“您太客气了。”
袁祈顺手将接过来包银的骨筷递给纪宁,纪宁接过后挨着他坐下,王妈给袁祈上筷子,又问他们喝什么。
袁祈听着比他存款都要多的汤饭,选择了白粥,纪宁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