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渡用指背轻柔地划过名册,缱绻得像对待情人,“若是你不能兑现诺言,那么……我就从这里开始杀人了。”
虽然林绛雪已经对陵川渡间接性疯的状态免疫了,但还是有点紧张,她坐直了身体,用标准端正的声音说:“不会的,而且骗你我也没有任何好处。”
陵川渡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太过正经的林绛雪,他缓慢地划过一列列名字,好似是阎王爷来点名了。
直到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他停住了手。
林绛雪假装不在意地探头,“有什么问题么?”
“让他换一个名字。”陵川渡很不讲理地说道。
“谁啊?”林绛雪装傻。
陵川渡直接把名册一把拍到林绛雪脸上,陆渊两个字明晃晃挂在她眼睛前,“林宗主这个年龄就已经眼神不好了么。”
林绛雪为难:“随便叫人家换名字,恐怕不太好吧。”
陵川渡突然又笑了一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显得很惊悚,“他倒是命大,没有死在临安镇。”
林绛雪看着身边这个祖宗一会愤怒一会微笑,阴晴不定堪比三月天。她默默卷好名册,下定决心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陆渊,再跟陵川渡待下去她要精神衰弱了。
她没有什么愧疚感地出了大殿。
毕竟他们认识了那么久,相信陆渊对付神经病一定很有一套。
被林绛雪寄予厚望的陆渊,每天坚持着混吃等死的标准流程,并且成功和张茶福道友混成了完美的饭搭子。
含蓄地说,张茶福此人修为比陆渊现在还差了几个台阶,不含蓄地说,张茶福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但是这不影响他每天在凤池宗乐呵呵地打扫除尘。
陆渊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早课后,混入了和张茶福一起做扫洗弟子的行列。
这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因为早课起的比例行除尘还要早,他当然选择做一个不用早起的咸鱼。
在他乐不思蜀地过了好几天之后,被通知去宗门广场开会。
过去的路上,系统大声宣布,对他声望重新判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因为陆渊在临安镇的举动,成功让他的声望从-2o变成了-1o。
陆渊:“……”看上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系统:【因为凤池宗有群暗恋萧景春的人在说你坏话。】
陆渊:“噢。”
系统:你噢什么噢,真的不打算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么?!
陆渊正盘算着要不要带个小凳去广场,按照他的经验一般开会都要开很久的。
以前开会他是坐在上座的,扶椅柔软,视野开阔,无聊时还能打开神识去别的地方看看风景什么的,会议开多久他也无所谓,但是现在要他站那么长时间就有点不乐意了。
系统目瞪口呆地看见陆渊从收纳袋里面翻出一个小凳子,检查一番后又塞了回去。【你放个凳子在收纳袋里面干什么?】
陆渊奇怪地看了它一眼,“打扫完坐着休息啊,顺便还能听张茶福讲讲八卦。”
陆座自从上次听系统讲了话本的事情之后,对修真界八卦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每次都会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惊叹捶手,主打一个提供情绪价值。张茶福从来没看到过那么捧场的人,于是讲得更加添油加醋。
系统:【……你应该记得你不是真的扫洗弟子吧。】
陆渊:“现在我就是了。”
系统拿他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看着陆渊到了宗门广场附近之后,故意磨磨唧唧地走在其余弟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