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渡瞪着他,眼中满是失去理智的惊怒,本能地死命掰开陆渊钳制住他的手,“松开。”
要来不及了……
他眼底已有猩红之色,恨不得一口咬在陆渊的手腕上,又舍不得让对方受伤。
陆渊用尽力气将陵川渡圈在自己的怀里,他没有意识到他们间的距离几乎暧昧,已经越界了。
他平静地垂眸看着陵川渡,忍受着对方想要掰断他指节的气力,用极尽冷峻低沉地声音说道:“冷静。深呼吸。”
听到陆渊的话,陵川渡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急剧地喘了几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之下,他意识到刚刚他忘记了呼吸。
见到陵川渡不动了,陆渊想松手,但又怕对方失控。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轻轻抵在对方的额角,“听我把话说完,很难么。”
“如果放任不管,确实活不过这几个月。”
“但是,你觉得我是坐以待毙的人么?”
陆渊感觉怀里的人不再悸动不安,烫的肌肤也逐渐回归正常,他放开了禁锢对方的手。
“……”陵川渡空洞的目光落在陆渊脸上,又怃然转了回去,“是我冲动了。”
陆渊摇了摇头,替他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希望你能帮我。”
帮谁?
陵川渡木然的眼神跃动着一点光亮,他恍然中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要知道天都城离魂之症的缘由,还有……”陆渊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我要拿到皇宫里的一幅画。”
陵川渡对第一件事并无异议,他眼里还带着刚刚的一些怔然,“什么画?”
“……”
陆渊想到那副极为抽象的画,默默别过头。
当时被林绛雪乱七八糟的要求搞得烦不胜烦,所以也是随手一画。
他还记得当时胤文帝收到之后,客气地让林绛雪替他道谢,说陆座这团潇洒的墨痕画得如同大鹏展翅,又像流云涌动,好一个以静为动。
要命,谁知道他画的是个舞剑的人。
而这个人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
陆渊还想在陵川渡心中保持着英明神武的师兄形象,所以果断跳过这个话题,“总之,就是一幅画。”
陵川渡疑惑:“可是你不说它的内容,我怎么替你找呢?”
总不能去宫内库房把所有藏画都洗劫一空吧?
……好像也不是不行。
陆渊:“当今太子罹患瘟疫,皇帝说谁彻查十年前的瘟疫一事,就把这幅画给谁。”
他话锋一转,眉梢抬了抬,“但是你在鹧鸪梦里也已经看到了,当年根本不是什么瘟疫。”
“你觉得身为天都城的帝君,会不清楚当年到底生什么事了么?”陆渊眉眼阴郁地敲着桌面,“我曾以为是天都城的人被双面佛侵蚀之后,身躯鸮化,怕被人认为异类,才谎称瘟疫。”
陵川渡听出了陆渊声音里的怒意。
“可是这说不通,数十万人如何能统一口径。”陆渊神色是压抑后的波澜不惊,“他们守口如瓶,就像背负着某种枷锁。”
这道让所有人都不敢说真话的禁令,只能来自那位心知肚明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