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旭走了。
走得不情不愿。
依依不舍地抱着大兔子上宝马,兜里揣着他用草编出的四不像。
他的宝马是从小养大的,很通人性,往常很听他的话。今天却疯了似的,他一坐上去就奔腾到村外。
差点将他颠下马。
正向苏长槐、沈碧玉夫妇道谢的何管家:。。。。。。
公子大了,越来越奇怪了。
萧千袭乐呵呵蹲在院外,看宝马的辫子尾巴越甩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麻烦解决了。
林初旭一事像个小插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小虫村要过年啦。
大年二十九,停课停武。
汉子们一大早进山打猎的打猎,捉鱼的捉鱼。
沈碧玉抱着苏岁岁去了,满载而归。
看得村人羡慕不已,纷纷拿柴刀、背背篓,斗志满满进山,猎得几只鸟、摸得几条小鱼虾回。
“哟天赐娘明儿年夜饭还吃咸鱼呐?”有妇女打趣。
“苏家王八没给你家要儿分野鸡儿野鸭呀?”
天赐娘闻言,揪着要儿进厨房,拿起烧火棍一通乱打。天赐爹在外面受了刺激,回来混合双打。
他们将一切的羞辱算到要儿身上,认为是要儿不争气,否则苏家的鸡鸭鱼兔,还有后院的两头牛早就是他们的了。
大年三十,依旧停课停武。
苏长槐和萧千袭去镇上买红纸和几只回来,沈碧玉和苏姩姩将红纸裁成一块一块、一条一条的,苏姣姣、苏岁岁研墨。
坝子上,妇女们杀鸡宰鸭、刮鳞砍兔,忙得不亦乐乎。
汉子们心疼媳妇的手在冷水里泡得通红,砍柴烧热水给她们用。更围上围裙,抢媳妇的活。
“你辛苦一年啦,该歇歇啦!”
“俺们来!”
“对,俺们来,你们放心!”
媳妇们只得坐下烤火,把鸡毛、鸭毛、兔毛整理出来,拿出阵线笸箩来缝。
到底不放心,聊着天还要注意着大锅那边的情况。还是放下了阵线,去掌勺。
苏先生一家要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呢,味道可不能马虎。
娃娃们将自家的饭桌抬出来,接在一起,晚上吃流水席。
苏长槐将裁好的红纸给娃娃们,“没买福字和对联,咱们自己写。”
“好欸!”
孩子们回家拿出挂得好好的毛笔,小心翼翼地蘸墨、调笔。
这是苏先生送他们的毛笔,也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支毛笔,他们都知道也许这也是他们人生中唯一一支毛笔,因此十分珍惜,每次使用都十分小心,用完及时清洗了挂起来。
汉子和妇女们干活,忍不住频频张望,有的拿着手中的家伙就过来瞧自家娃娃写字。
“哎哟这就是福字儿呀!写滴真好!”
有妇人抹起泪来:“俺们家也算出了个读书人!”
汉子们围去苏长槐身边,看他挥墨写下一副看对联,娃娃们稚声稚气地念出来:“厚德平铺千里锦,和风喜报万家春。”
汉子大手揉搓着娃娃的红脸蛋,哽咽道:“这么复杂滴字儿俺们娃都会念啦!多谢苏先生!”
“俺小子回去还教俺写俺滴名字哩!活这么大了,头一回晓得自己滴名字咋写!”
“俺也是!”
“俺也是!”
大汉们感激不尽。晚上吃年夜饭带着自家娃娃去敬酒,苏长槐拒绝不了,只好来者不拒,醉得秋眸半敛,脸颊通红。
“不好意思啊大伙,我相公不胜酒力喝不下啦,我带他回去躺着。”沈碧玉也被妇女们劝了许多酒,但她酒量大,丝毫没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