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福支着脑袋,因为阿爹阿娘怕他去镇上念书的路上碰到山匪,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去私塾了。
“还不如去念书。”
他想念书了。
苏宅。
穿金戴银的陈翠萍命丫鬟去厨房要一盘油炸猪尾巴根儿。
现在没守财奴婆婆盯着了,她每天都吃猪尾巴根儿来弥补亏待了许多年的嘴巴。
老二这些年嘴巴没受到亏待,所以在别的地方找补。他喜欢听戏,所以雇了两个小戏子在亭子里整天咿咿呀呀地唱。
陈幺婶进来,看着啃油炸猪尾巴根儿的女儿,也抓来一截啃,母女二人啃得满脸是油。
“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我好?”陈翠萍睨了她一眼,“我心里苦娘晓得么?”
“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不晓得谁晓得。”陈幺婶嘬净手指头上的油,轻声道:“那粗粗笨笨的女人比意料中厉害,到手的仨丫头都飞了。”
“别看他们眼下过得好,那是一时的。”
“我上面有人!”陈幺婶拍拍胸脯,“等我办好你弟的事儿就去求上面的人,一定解你的心头恨。”
“下回就算那女人本事再大也没法子。”
苏家因为打了井变成村里热门地段。
村人一天来挑好几趟水。
有时天还没亮,就有人跨过院门,挑水。
他们一家吃饭时,有人挑水。
他们劈柴时,有人挑水。
他们一家乘凉夜谈时,也有人挑水。
他们渐渐感到被看光的恐惧,于是把活儿挪到后院去干。
苏长槐找不到愿意收女儿们念书的书塾,辞工后买了许多书亲自教女儿们。
沈碧玉不悦,自家辛辛苦苦打的井,全村人上赶着来用,她要用时甚至还要提着空桶等。
等他们打完水,自己才能打水。
这天清晨,苏小四没有叫。
沈碧玉起床,打开房门,只见几个妇女支着大脚盆在井边扑哧扑哧地搓衣裳。
“哗——”洗完衣裳的水随意一泼,脏水流得满院都是,三只鸭子毛上全是皂荚沫子。
“天恩他娘、刘大姐、高大婶子,来这儿洗衣裳啊。”
沈碧玉冷着脸,赶鸭子们去后院。
妇人乐呵呵道:“挑水洗太费事儿了,不如在你这里洗,洗完了回去太阳也出来了,刚好哩!”
萧千袭起床,照旧先去后院上茅房。
一个男人拎着裤腰带出来,笑道:“是王八啊,上吧上吧”
萧千袭要进去,那男人从他眼前指过:“你家的病牛还没死啊?”
被指的大牛:。。。。。。
趁着萧千袭看牛的功夫,一个女人从茅房蹿出来,兔子似地跑掉了。
男人尴尬的嘿嘿笑着,走去前院。
萧千袭:???什么茅房要两个人一起上?
算了,拉屎重要。
萧千袭进茅房,接着触电似地弹了出来。
可怕,真可怕!
他辛辛苦苦建的茅房被这些人给糟蹋了!
苏岁岁没被苏小四的叫声吵醒,被一阵杂乱的“邦邦邦”吵醒。
她摇摇摆摆地下床,出来,隔着高高的门槛,她看到几个妇女在院中抡棒子捶衣裳。
讨厌,真的讨厌。
那几个妇女现了正在爬门槛的她,一边抡棒子捶衣裳,一边笑道:“你娘不喜欢你咯,不要你咯!”
苏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