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地坐到路裴司一直待着的沙上,后腰碰到礼品袋,微微一怔,问关盛,“这是什么?”
关盛叹了口气,无奈道:“路老板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拎一天了,直到最后也没成功送给你。”
驰绪迫不及待地将礼品袋打开,看到实物后手指僵在半空,他后知后觉刚才和路裴司见面时,他问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后悔。
路裴司沿着小路从酒庄走出去,原来在人群里,也是可以很寂寞的。他坐上驰绪派来的车,痛苦地闭上眼睛,车从盘山公路驶向山底,一个小时的车程,突然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路裴司不知道该回哪里去,一向有条不紊的人生变得毫无头绪。
前方导航说了一句再适合不过的话:请在合适的位置调头,重规划路线。?
第82章故意无视
车刚开进市区路裴司便让司机靠边停车,在路边等了一阵拦到一辆出租,今晚他不可能回驰绪买的房,也不想去海角屋,找了家酒店办理入住。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手机快被驰绪打爆了,六十多个未接电话,微信里也有长串未读消息,路裴司没心思点开看,一键将通话记录清楚,再也看不到满屏的红。
饿了就拿手机点外卖,困了倒头就睡,路裴司在酒店房间一待就是两天,中间没有出过门。除了偶尔在手机上处理工作,和几个副店长展开必要的谈话外,他过的简直是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两天驰绪打了不少电话,他一个也没接,放旁边听手机震动的响声,听烦了直接设置成静音,没有把他拉进黑名单是觉得没有必要。
路裴司冷静下来后仔细想过,那时候他和陈辙并没有结束,驰绪也仅仅是追求者的身份,并且追求的行为里还带着些无聊时的刺激探险,两人都未曾付出真心,他没有任何立场跟资格对驰绪加以指责。
自己一时接受不了,只是奇怪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他们是独立的两个不同的人格,有自己的人生态度和处事方式,驰绪从未变过,一开始路裴司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来矫情,实在是幼稚了些。
路裴司对着手机屏幕弹出的来电显示出神,他意识到从前不管是和陈辙冷战还是离婚,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怅然若失,好像天都塌下来,世界末日到了。
可这仅仅是驰绪的前任,对他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怎么会对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他几乎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这令路裴无法接受,将手机倒扣在桌面,起身走进浴室,他看见镜子里的人下巴全是青色胡茬,因为睡眠和三餐混乱导致面部苍白,有些浮肿,眼睛里还有血丝,狼狈邋遢,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路裴司沉下心认真打理自己,结束后还特意抓了个型,对着镜子照了许久,确认自己又重变帅后才满意离开。
他换上闪送送来的衣服,拿好随身物品下楼去前台退房,仪态风度翩翩,半点瞧不出关在房间颓废两天的影子。
海角屋员工看到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老板,围上去关心他去了哪里,要不是手机能联系到他,副店长都想报警了。
路裴司笑了笑,安慰众人道:“我没事,这段时间太累就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店里一切都好吧,辛苦你们大家,晚上我请客吃饭,你们想吃什么?”
年轻的几个员工争先恐后开始提名,路老板听取大家意见,最终决定去吃重庆火锅,消费额度没有上限,欢迎大家带上家属敞开胃随便吃。
平时和老板关系最近的副店长看出了一点不对劲,平白无故消失两天,一出现就做善财童子,和她那失恋的表妹有些相似。难道老板反射弧慢,这会儿才开始为离婚伤心?
“你眼珠子乱转在胡思乱想什么?”路裴司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副店长傻傻一笑,敷衍道:“没事儿,额对了,你不在的这两天,驰绪来过店里很多次,一天跑三趟,回回找不到你人,我问他找你有什么急事他也不说,老板你是不是欠人家钱了?”
路裴司瞥她一眼,“何以见得?”套对了公式但没算出正确答案,他的确欠驰绪三十多万。
副店长分析道:“能让人穷追不舍的,除了钱便是感情了,老板你总不会招惹情债吧,我是支持性向自由啦,但驰绪年纪小你这么多,你应该不吃年下那款吧。”
说着还偏头上下打量起来。
“依你之见,我该‘吃’哪种类型?”他故意把某个字眼咬得很重。
“你突然问我,我又有些不确定了,老板你这么帅,对另一半又好,无论和谁谈都是对方的幸运,”副店长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个陈辙。”
说半天原来是误会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陈辙,那段失败婚姻仿佛没有存在过,六年恍若一场大梦。因为驰绪的出现,才把他从深渊拉出来,路裴司想,如果没有他,自己大概率会沉寂在低谷从此一蹶不振。
“下午驰绪刚来过,说不定晚上还会再来,聚餐需要邀请他一起参加吗?”副店长请示道,驰绪曾经在店里兼职,为人开朗大方,相处起来又很有风度,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谁知路老板摇摇头,看了眼腕表时间,像在躲避和驰绪碰面,说:“通知所有人,今天提前下班,忙完手里的单子一小时后火锅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