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神情寡淡。
「眼见气候越来越热,父皇打算搬去避暑行宫,故吩咐孤来向至纯大师来讨要个好日子。」萧问思说完,装模作样喝了口茶。
至纯手指随便掐了一下,「九天后。」
小和尚那模样实在是敷衍,萧问思果然脸色不好看,他眉头一皱,眉心浮现出一道很深的川字。
至纯依旧是我行我素,丝毫不顾及萧问思的情绪。
萧问思刚张了个嘴,有个小厮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太子殿下,如姨娘又发病了,在马车里摔东西呢。」
「什么?」萧问思猛地站起来,带倒了茶杯,茶杯直接在地上摔碎,他顾不得别的,往门口跑去。
我咋舌,「这如姨娘是萧问思的心尖尖吗?」
萧问思大我七岁,从小就遍览群书,知礼守礼。那时长辈们揭竿起义,忙着打仗,顾不得我们。我嫌他古板,他也嫌我闹腾,和我也不怎么亲近,后来有长辈偷偷告诉我,不能因为自身喜恶来交朋友。
成大事者,必喜恶藏于心。
我觉得此言非常有理,俗话说,蛇打七寸。
萧问思生母早逝,于是我便天天拖着他,去吃我母后做的饭。
虽然母后是世家小姐出身,但做得一手好菜。当时战火纷飞,她与家人走散,活不下去,便去了酒店当厨子。
我父皇当时就是被一道清蒸鱼给征服了,每日军中若是无事,都会偷偷去看母后,为什么是去偷看而不是点菜呢,因为他当时银子紧张,他口袋里也空空如也,钱都花在将士身上了。
被母后发现了,还能厚着脸皮撒谎,说只是好奇来看看。
他的脸皮与我追至纯时的脸皮,旗鼓相当。
我们老景家追人,从来都不要脸。
话题扯远了。
再次回到萧问思身上,我认识他二十年里,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的局面。
便是谋反那日,他脸上都是胸有成竹的轻松。
至纯好半天没有回答我,我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他抿着唇,深呼吸一口气,看样子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这个如姨娘,该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吧?」
至纯下巴绷紧,冷淡地「嗯」了一声。
「杜嘉?」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的死对头。
杜嘉和我同岁,杜家在尚未起义时就是我家邻居。
父皇登基后,杜家跟着水涨船高,杜嘉她父亲还被封了侯爷。
但按理说,我和杜嘉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只不过是两看生厌。
以前我追至纯时,她还跑过来凑热闹,主动勾引至纯,被小和尚暗地里收拾了一顿才肯罢休,当时她把那笔账,还算到了我头上。
至纯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