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烛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韩卓见状,便退到了一侧。
段明烛倏然轻笑一声。段明煜身为正统嫡出的太子,瞧不上他这个篡位的皇帝也在所难免。他也没计较这些小事,只道:“朕不仅要管教你的下人,还要管教管教你。”
段明煜紧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绝食三日,你又想干什么?想死?朕准你死了吗?”段明烛淡淡看着他,提高声音道。“来人,服侍景王用膳。”
段明煜面色一变,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见几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肩膀和手臂反剪在后,令他动弹不得,又有一人强行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口,另一人将米粥往他口中灌。
段明煜挣扎着,可他到底三日滴水未进,身上半分力气也无。而那几个侍卫却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钳制住他,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米粥滑过喉咙的那一刻,段明煜感到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胃里翻江倒海,想吐都吐不出来。他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被人强行喂食,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夺了所有的尊严和自由。
喂完了一碗米粥,侍卫们才放开了他。段明煜仿佛失了力气,瘫倒在了地上,胸口不断起伏。
段明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敢绝食么?”
段明煜干呕了一阵,虚弱地抬起眸子,满是敌意地看着他:“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敢吗?”
“你还想死?”段明烛定定看了他片刻,倏地轻笑一声,他弯了弯腰,轻轻捏住他的下颌。“好啊,朕赐你一死。白绫还是匕?你选一样。”
四目相对,段明煜满眼恨意地看着他,望着那双玩味的眸子。
他确实想死。时至如今,新帝即位,大局已定,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可他是大晟的太子,又岂能死在乱臣贼子手里?
段明煜到底是年纪尚小,自由养尊处优的他更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很快就败下阵来了。他鼻子一酸,眼眶也泛了红,将脸别向一侧。
段明烛早就料到如此,只冷笑一声,淡淡道:“今日朕姑且饶你一次,再让朕现你有绝食轻生的念头,朕保证让你比死痛苦万倍。”
段明煜但觉脊后一凉,咬了咬唇没有再回话,神色中尽是绝望。
段明烛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屋子,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月华如练,轻洒于琉璃瓦面,泛起层层银光。
段明烛深吸一口气,说:“这几天你的人不是一直在楚王府吗?为何他绝食三天才现?”
韩卓急忙道:“多半是顾虑景王殿下的身份,不敢近身侍奉,这才疏忽了。主子见谅,奴才一定好好落他们。”
段明烛冷声道:“多派些人手来楚王府看着他,此事再有第二次,朕连你的人一起罚。”
“奴才遵旨。”韩卓急忙应下。
夜色深沉,天也渐渐凉了下来,冷风一吹,段明烛突然感觉一阵头疼,不由抚了抚鬓角。
“主子,主子可还好?”韩卓面露惊慌,“还是快些回宫,找太医来瞧瞧。”
“找什么太医,朕就是大夫。”段明烛闭眸道,“还不是让你们给气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韩卓只得跪下请罪。“奴才该死,请主子责罚。”
段明烛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又觉不该迁怒他,于是无声叹了口气。“不关你的事,起来。”
韩卓依旧跪在地上:“主子有忧,奴才不能为主子分忧便是错。”
“起不起来?”
“请主子降罪。”
“不走拉倒,朕自己回宫了。”段明烛没再搭理他,拂袖离去。
韩卓一看,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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