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身后女人的白色沙影,也自腰间亮出钢爪般的飞刃。
幻影最后的仁慈,便是让这一击精准命中鲁伯的大脑。这会让脑部死亡的效率,远高于更多疼痛传达神经的度。
沿飞刃上血渍的方向将其拭净后,幻影走到邪魁身边,静听下一步指示。她的主人掀开帘幕,染血的钢盔,为川崎沙笛匿隐真容。
“走吧,沉井小镇要由我亲自收场…”武士钢盔下的声音低沉沙哑,雾隐丹切于邪魁手中游走着,直到它劈碎一罐灯油,淋上鲁伯的尸。
“是,阁下。”幻影为邪魁让出道路。至于她自己接下来的工作,自然是清理血迹,为鲁伯的尸体寻得一座焚烧炉。
沙达曼巴,她的老师,蛇人们的领袖,他还没胆量在上次惨败后主动求见邪魁。
幻影是被蛇人抚养长大的人类女孩,同时也是沙达与邪魁间的桥梁。
她是个中间人,是传声筒。有时,她要被蛇人们的尾巴拽出去充当替罪羊。她是齿轮磨合时的润滑剂。
简而言之,她是沙达曼巴维持利益的工具。
没有价值的人无处可去,这点道理幻影还是懂的。
多做事,少说废话,去讨好川崎沙笛。
以上三句要求,是幻影奉命启程前,沙达曼巴给予她的忠告。
冲突与争端在所难免。
……
……
来为角斗士捆绑双手的守卫,不是大醉酩酊的酒鬼,就是视力极差的蠢货。
没办法,他们的领六面骰就是只乌鸦,手下也没多大希望成为好鸟。
尽管如此,阿斯拉还是对雷琳徒手挣脱铁索一事倍感惊奇。
“多吃蔬菜,多做些训练,你总有一天也可以的。”
说罢,雷琳又为阿斯拉解开锁链。紧张焦虑的时候,多说话、多吹起点幽默感,让心理保持舒畅总没有错。
当四只熟悉到不能再亲切的哥布林平稳着6时,她也差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雷琳将锁链甩上钉锤的头部,不料对方竟索性咬住锁链,效仿吸面条的方式,让铁链被逐段收入腹中。
“呃—太冷了—!”钉锤从他的饱嗝中,剔掉牙缝间的螺丝钉。
“不要惊慌,我们来了。我相信,这些是你的东西。”队长为阿斯拉送上她的斗篷,附赠匕与弓弩。这份营救套餐还不赖吧?
哦,又有人来了。
“你们,你们四个是哪儿来的?”恢复神志的守卫们高举重锤,随后,他们的视线被四份冷披萨饼完全覆盖。
更多守卫很快会赶过来—阿斯拉提议,他们该抓紧时间。
她抓起雷琳的手腕,另一只手留给四位哥布林朋友。
重回地面,清算总账的时间就是现在。
墨尔古伦,对,还有墨尔古伦。
幻影当着她的面,将墨尔古伦抛下山崖。
阿斯拉要让幻影为此偿命。
那是他们离开这座地牢后,阿斯拉要完成的第一件事。
突如其来的增援,则让六人全身而退的计划,向正面方位改变。
不是守卫与暴徒们的增援,是属于他们的增援。
脸部盖满芝士酱料的守卫,交由骑士团及尤伦卡收押。牧野见囚牢尽头房间中有个熟人存在,也将左轮暂且收回。
不,熟人可不止有一个。
牧野怒挑双眉,为哥布林队长打出句无声的招呼:很高兴再见到他们,畏罪潜逃的哥布林小先生们。
“哈,这碗杂烩饭越变越大了。”队长也必须承认。
……
……
赌徒们正忙着收拾各自的东西。
黑帮打手也好,坐庄赌徒也好。其他出于利益考虑,当初决定跟随六面骰的变色龙与爬虫也罢,他们冲入六面骰的空宅。
他们翻过每个抽屉,抓起每块金币铜板扫入布袋、塞入衣兜。他们听从地道逃回来的小驼子说过—老大他不在了—是时候各奔东西。
两名试图抢夺珠宝项链的新入伙者,被手套指虎的暴徒掀翻脑壳。
流血冲突一旦开始,便不会是极少数人的狂欢。
第二至第四轮械斗接踵而至,有时是为了几块金砖,有时是一袋银币,还有可能只是两块碎掉的扳指。
“都把武器扔掉,双手抱头蹲下!”尤伦卡持枪前来,踢开大门,向空中鸣枪两声以示警告。骑士与火枪手,也早为吓破胆魂的软脚虾们备好锁铐。
“没有幻影的踪迹…”阿斯拉的视线,扫过跪地伏法的黑帮打手。幻影是将她带到这里的人,她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