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个想法只在苏护的脑中过了一遍便立刻被他否决了。
定然是他的错觉。
三人向姜姒行了礼后退下,姜姒待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扭头问兰枝:“方才那就有没有觉得亭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兰枝心大,摇头,“没有啊。”
却是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奴才方才就觉得好像有些冷。”
冷?
姜姒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阳,觉得自己婢女怕是被热傻了。
她掩嘴打了个哈欠,“我有些乏了,去屋里睡一会。”
让兰枝伺候着换上寝衣,姜姒躺在柔软的梨香床褥上,阖眸。
奈何一闭眼,脑中竟全都是裴临寂的那张脸和他深幽的眼眸。
每回在床榻上,裴临寂的眼神更是深幽中带着炙热。
脑中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每当摄政王对她露出这个眼神,就表示她十分危险……
有次折腾的狠了,连屋里那张上好的梨花木床架都散了。
姜姒心跳骤然加快,猛地睁开眼,使劲掐了下掌心,觉得口干舌燥,下床连喝下两杯茶。
才将心中的浮躁压了下来。
她重新躺回床榻上,强逼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翻来覆去好久才迷糊的睡过去。
没安稳睡上多久,紧闭着眼眸的姜姒眼角就滑落一串泪珠。
眉心蹙在一起,嘴中不停呢喃着:“不要……”
姜姒陷在噩梦之中。
她一会儿梦见了镇南王妃死前的样子,母亲吐出的血把她的衣裙也染红了,一会儿又是镇南王府上下百口人被压在刑场受刑,侩子手手起刀落,血流了一地。
最让她害怕的一幕便是自己被扔进斗兽场,被饿狼撕咬啃食,那痛意越来越强,她几次要昏死过去,却又被更彻骨的痛惊醒……
姜姒身子瑟瑟发抖,嘴中不受控制的发出呜咽声。
在外间擦拭屋中摆件的兰枝听到屋中动静,连忙放下帕子走进去,一瞧险些吓的心跳都忘了。
只见自家主子睡得极不安稳,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床褥,额前的碎发全都被汗打湿,脸庞上满是泪痕。
兰枝担忧不已,小声轻唤:“主子,你醒醒……”
“啊!”
姜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如同溺水者一般,骤然睁开眼!
她双眸睁大,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半晌,才从窒息中缓过来一般。
仓皇的掀开被褥,把白色的寝衣掀开,看见自己身上完好无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兰枝被她这般举动吓到了,担忧不已地小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姜姒心中那股让她毛骨悚然的惧意还未消退,嗓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饿狼撕咬……”
兰枝忙扶住她的背,轻轻拍打着,“主子别怕,只是做梦罢了。”
“许是今日您看着那奴隶被饿狼撕咬,又得知他是被冤枉的,一时心中愧疚才会做这样的梦。”
这不是梦。
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
姜姒纤细的手指揪着被子,还恍惚中觉得身上各处都隐隐作痛,痛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辈子……定然不会再重蹈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