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策一脸陶醉,似乎沉浸在某种幻想之中,道:“十个赌徒九个输,倾家荡产不如猪,你爹我宁可喝酒也是不赌的!至于蓝天计划,那是府城大兴银号搞的返利营销,嘿嘿,只要存入三百两现银,一年返回一千两白银!存入三千两银子,一年返回一万两白银!年入万两不是梦,你爹我是塔尖人!”
“啊!爹啊!咱家明年就有一千两了?”苏有福瞠目结舌!
“嘘,小点声,村里人还在看热闹呢,可别大声喧哗!这等好事,还是自己知道就好。”
柳凭栏冷哼一声,道:“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错了!”
苏天策皱眉道:“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柳凭栏哈哈大笑:“别人溜须奉承,见风使舵,毫无文人风骨!我柳凭栏在此立誓,我可不管你上面下面有没有人,今日不拿回我的银子,我可是不走的!”
苏天策冷哼道:“你柳凭栏倒是有骨气!我苏天策是塔尖上的人,不与你一般见识,哼,不就是四两银子吗,我给你就是。”
苏天策看了一眼苏燕婉,苏燕婉只好拿出四两银子碎银子,递了过去。
柳凭栏一脸满意,掂量一下手中的银两,冷笑道:“不妨跟你说,苏天策,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府城的大兴银号早就关门大吉了,掌柜的卷走了五万两白银,官府至今未能缉拿归案!”
“啥?大兴银号倒闭?莫不是你唬我!对了,柳凭栏,你一定是妒忌我苏某人过的比你好!因此来吓唬我!”
柳凭栏怒道:“我对着你爹坟头立誓,我柳凭栏若是有一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
苏天策就觉得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柳凭栏,你一定是骗我的,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
柳凭栏面露一丝不耐,道:“我可没时间骗你!苏天策!我柳凭栏在此立誓,我一句假话没有,你爱信不信!”
就见苏有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道:“爹,他说的是真的,大兴银号掌柜的确实被通缉了,那日我在城门口,看到了通缉令……”
苏天策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整个人一下子瘫软起来。
“苏天策怪不得欠了这么多的银子,原来是看中了大兴银号的利息。”
“苏天策想要赚取高额利息,可是大兴银号看重的是他的本金,天下哪有那多天上掉馅饼的事。”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真的会掉陷阱。我等庄户人家,还是本本分分的种地才对!”
“怪不得苏老爷子的坟还是源源不断的冒烟,可能是苏老爷子被气得难以瞑目吧。”
“那个贾掌柜,竟然是个大骗子,他说我三百两一年后就会变成一千两,两年后就会翻成三千两,三年就能变成一万两!从此我就有白银万两,是肥水城里塔尖上的人物,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梦。”
苏燕婉不由叹息一声,道:“爹,官府迟早将他缉拿归案!你不要难过了……”
苏有仁也一声哀嚎,手里托盘几乎都拿不稳了,哆哆嗦嗦的道:“你这个……爹啊,三百两啊!你就折腾吧!”
郑捕头走上前来,一身凛冽杀气,道:“你且放心呢,我府衙捕快,会竭尽全力抓捕贾掌柜的。”
苏天策这才眼露希冀,抚须道:“天不生我苏天策,肥水万古如长夜!郑捕头,一切有劳你了!哼,苏有仁,你这厮成不了大事,你看你大哥,一点变化都没有!遇事不要慌……”
苏有仁连声道:“爹啊!大哥又昏过去了!这次是真的昏过去了!”只见苏有福靠在土墙上,双眼大睁一动不动。
“哎,你们七个不打一个,太让为父我失望了,一点都不随我!”
柳凭栏嘿嘿冷笑,一边摞着袖子,一边掂量着银子,小臂道露出一个梅花似的胎记,嘴里嘟囔着:“四两银子虽是不多,又能在采荷姑娘那里过上一夜了,嘿嘿我柳凭栏在此立誓,今生一定赚足了银子,为采荷姑娘赎身!”
电光火石之间,柳萍萍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捂住了嘴巴,眼泪似断了的线涌了出来。就见柳萍萍一把抓住柳凭栏的胳膊,抚摸着那道梅花的印记,手都颤动的无法停息。
柳凭栏急了,道:“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胡来啊!”就要挣脱开来,却怎么也挣不开。
苏天策也急了,怒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好你个柳凭栏,你两个竟然有一腿……”
柳凭栏怒道:“我柳凭栏在此立誓,我可没跟你老婆有一腿,是你老婆抓着我不放的,还不快快放手。”
“娘……”苏有福也不装晕了,一脸焦急。
“娘啊!你松手啊……”苏有康等也急了。
苏有仁大眼睛眨巴眨巴,心道:“怪不得我一点都不像爹,莫非这凭栏才是我等的亲爹……不对,柳凭栏也就比我大几岁的样子……难道我跟柳凭栏是亲兄弟……我老娘……”
苏燕婉神色如常,似乎早料到如此。
柳萍萍眼泪越来越多,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道:“凭栏啊!我是你大姐啊!你把你大姐都忘记了……”
柳凭栏喃喃问道:“你真的是我大姐?可别敢骗我!我跟姐姐已经失散三十几年了……你凭什么说是我姐。”
苏天策愁眉不展,与苏有仁大眼瞪小眼,苏天策可从没想过柳凭栏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的小舅子。
柳萍萍翻转手腕,指着手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柔声道:“这道伤难道弟弟忘记了吗?”
柳凭栏呆怔良久,久久不语,两眼中泪花打转,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姐姐!你真的是我大姐!这个伤口我还记得,我那时贪玩险些坠井,是姐姐拉着我,死活不肯松手,直到将我拉上来!你却留下了这道伤疤!我以为你死了呢,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嫁给了苏天策这厮……”
柳萍萍一副痛心模样,说道:“咱们自幼父母双亡,你我姐弟相依为命!那一年我及笄之年,你才六岁,那日我上山采药,却一不小心踩空,掉下了悬崖!我大难不死,全身骨头都摔断了,幸得我将来公公苏老爷子路过救了我,我才捡回一条性命!我也托我公公去柳家村找你,可是村民都说你被一个年老商贩收养了,我从此也再没有你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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