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难免会遇上一下不友好的生物。战斗的事情,交给李荣和南宫悦儿就是。武力值爆表的某两只,装纯拌弱,毫无压力。
李荣的招式狠辣决绝,没有花哨的动作,迅捷无声,一击必中,不似普通的江湖人——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倒像是杀手一类。南宫悦儿的招式有不少的破绽,却也不是花架子。像她这个年纪的漂亮女孩子,肯在武功上下功夫,实在不多。她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长琴见了南宫悦儿的招式,“咦”了一声,就没了后续。直到晚上,长琴才有反应。
【难怪觉得南宫姑娘的宝剑有些熟悉,原来是故人之后。】长琴叹道。这天守夜的是南宫悦儿。那姑娘算不得细心,不会发现卧倒的司徒纤云并未入睡。
【故人?琴儿想了一整天,只得了这样一个结论?】紫华问道。因为这一天长琴都不在状态,应付南宫悦儿都是她出面。而那种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实在不得她喜欢。
【……今日,劳烦紫华了。】已经十分了解紫华的性格的长琴说。
【你我之间,何需如此?琴儿似乎对南宫姑娘,颇为在意?】紫华笑着说。
【那李荣恐非善类。南宫姑娘对此,似乎不是一无所知。如此,十分难得。】长琴说,【与其先祖,大不相同。】
【哦?】
【在下与南宫家,颇有渊源……在灵前,哭求在下归来,不惜折寿历劫……待在下归来,却视为妖孽,恨不得处之而后快……】长琴嘲讽地说,【今日见到南宫姑娘,方知当日南宫家仍有漏网之鱼。如今想来,可谓幸事。】
紫华大致明白长琴与南宫家的过节了。大概就是长琴渡魂到南宫家,过得不错,再次渡魂,上门认亲,被当成妖孽。然后,南宫家灭妖不成反被灭。南宫悦儿的祖先侥幸逃脱了,并传承至今。
【琴儿寻找故人,却被视为妖孽,可是如此?】紫华问道。
长琴嘲讽的一笑,说:【正是如此。此般光景,已是习以为常。在下听紫华之言,心有所感,却依旧难以释怀。】
紫华轻轻一笑,说:【若只是这般,琴儿可当得上“好运”二字了。】
【……此言何解?】长琴瞪大眼睛,道。
【琴儿可想过,你回去相认,在他人眼中,意味着什么?】紫华反问道。
【不过是妖孽罢了。】长琴不悦地说。
【是重活一次。不论是借尸还魂,还是夺舍重生,在人们眼中,都不过是在得到一世的寿数。】紫华说,【轮回之说,终究太过飘渺,哪及得上琴儿这般,可见可感?这世上不想死的人,从来是不缺的。琴儿之旧故,只求除妖,当真难得。】
【如在下这般随时会魂飞魄散的长生?】长琴讥讽道。
【他们又怎会明白?】紫华说。
【……依紫华之言,无论经历了什么,都可算得上是幸事了。】长琴叹道。
紫华轻轻一笑,说:【最糟不过是魂消魄散,不存于天地——那般亦不过是从这无尽的纷纷扰扰中解脱出来,亦是幸事一件。】
【紫华当真对生死之事,全无执念?】长琴问道。
【何为执念?若有一线生机,自当争取。若手段尽出,仍无生路,亦可坦然无悔。】紫华说。
【依旧要争上一争吗?】长琴低声道。
【自然。】紫华淡淡地说。
【长琴受教了。】长琴声音轻柔,说,【我等还要在这衡山中停留到几时?】
【李荣体内的蛊虫,我尚有不解之处。】紫华说,【怎么?】
【……罢了。不远处有在下的一处故居,记录了些许旧事。早年行事轻狂,但博紫华一笑吧。】长琴叹道。
大致猜到长琴指的是什么,紫华笑问着;【难得琴儿做此言。当真不在意了?】
【若在下在意,紫华就不会如此了?终究已经过去了。】长琴无奈地说,【虽无法全然释怀,却不必时时记挂,不得解脱了。】
【如此,当是幸事。】紫华笑着说。
一夜好眠。
第二日午后,天降暴雨。此处山势平缓,林木茂盛,没有松动的山石,不用担心泥石流这样的天灾。不过,在雨里淋着也不是个事儿。南宫悦儿手忙脚乱地找地方避雨,最先有成果的却是李荣。他找到的是一个山洞。
【这,当真有趣。】感受到山洞中,熟悉的隐而不发的灵力波动,紫华叹道。
【确实十分巧合。】长琴无奈地说,【随他去吧,左右……】不知道那就是我。
进了山洞,三只湿漉漉的落汤鸡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生火。南宫悦儿的燧石和她自己一样湿。司徒纤云从来不用那东西。万幸,李荣的燧石虽然有一点儿潮,还勉强能工作。
点起篝火,李荣和南宫悦儿依偎着坐在一起。司徒纤云坐在他们对面。或许是觉得这样烤火不过瘾,南宫悦儿干脆把外衣脱了下来,找了根树枝撑着烤。南宫悦儿的内衣穿得好好的,只是因为湿了,贴在身上。李荣直接红了脸,偏过头。顶着司徒纤云的壳子的长琴也十分不自在。南宫悦儿邀请两人把外衣脱下来一起烤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拒绝了。
司徒纤云直直地盯着跃动的火焰。李荣则在四下张望。不去看南宫悦儿就对了。
“在看什么?”南宫悦儿问道。
“……没……石壁上似乎有字……”刚想找什么搪塞一下的李荣,眼尖的发现了石壁上的异样。
“咦?有字?我瞧瞧!”南宫悦儿将挂着衣服的树枝塞到李荣手里,从火堆里捡出一根燃着的木头,当做火把。她走到石壁旁,举着火把,缓缓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