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歧回过头去,江淮一脸苍白的站在石阶上。他和唐青然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方才大意了,竟然连江淮到来都没有听见。
江淮脸色不善,手中拿着一把弯刀,直指乌潜,“你,你为何要将此事说出去!”
乌潜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道:“就算我不说,又有什么可以瞒得了韩大人的?”说罢朝着江淮一笑,仿佛极为无辜。
但那话中古怪的语气却让唐青然越
7、:目的
发的肯定韩歧和他必定有着一番过往。
江淮全身颤抖,举着弯刀就向乌潜冲来,大骂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何害死徐家的女儿。”
乌潜躲开那一刀,绽放出一个极美的笑容,“你错了,那孩子不是我杀的。明明是你的贪婪害死了她。”
韩歧看向唐青然,唐青然叹道:“方才崆峒派掌门的女儿徐佳怡……死了。”
徐佳怡?韩歧好似还有些印象,是白日里曾经怀疑过寒云门内讧的那个黄衣女子。
见乌潜躲过了数招。江淮气的满脸发红,脑中一片混沌,全然忘了自己精妙招数,韩歧略一沉思,对唐青然道:“小心乌潜的眼睛,恐怕其中有诈。”
他记得青格勒曾经似乎说过这样的话,但是那个时候他并未注意,此时看了乌潜和江淮的动作才发现其中仿佛有些怪异。
唐青然早就发现其中不妥,按理说以江淮的功夫倒不至于输给乌潜,原来竟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在作怪。
眼见江淮渐渐不敌,韩歧持剑挡住了乌潜的银鞭对地上的江淮道:“江淮,我敬你为江湖德高望重的前辈,但是今日这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江淮手抖抖索索的接过韩歧拿出来的白玉牌子,颤声道:“六、六扇门。”
六扇门是怎样的存在,唐青然自然清楚的很,他猜测过韩歧的身份,也想过对方或许是江北府的捕快,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等身份。
江淮仿佛绝望般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开口道:“江家有一本祖上传下来的秘术。四个月前,乌公子找到我说要用那本天山诀换取那个秘术。”
“什么样的秘术?”韩歧问道。
江淮道:“是一个可以起死回生的秘术。”
“起死回生?”唐青然忽然哈哈笑起来,“真是好不荒唐。”
韩歧脸上一阵恍惚,转头问乌潜道:“你想要复活青格勒?”
乌潜透蓝的眼睛凝视着韩歧,“当然,格勒那个傻孩子,我那么喜欢他,可惜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说我怎么能甘心。”
说罢,慢慢走到韩歧面前,朝着韩歧的脸伸出手来。唐青然伸手要挡,被韩歧止住,乌潜的手慢慢抚摸过韩歧的眼睛、鼻子、唇,深情至极,仿佛是在看着心爱的人。直到那突出的喉结处,他才猛然发难,五指收拢,紧紧掐住韩岐的脖子不放手,连声质问:“为何格勒那么喜欢你?喜欢到知道你帮着大哥时也没有恨过你?”
到最后,竟然带了一丝哽咽。
你说呢……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呢,为什么……?“
这话既透着狠毒又带着迷惑,柳眉微蹙,仿佛真的在思考一般。
唐青然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为何韩歧听到乌潜的声音会那么反
7、:目的
常。
明明他的功夫在乌潜之上,为何韩歧却没有下手。
乌潜突然放开了手,继续说道:“韩歧你也是喜欢格勒那孩子的吧,你看他送给你的相思结你一直带着,那拉娜呢?也一直在你身边不是么?哦,听说你和格勒给拉娜起了一个中原的名字,叫洛雪是不是?”
乌潜仿佛心情极好,一点一点的回忆,唐青然抿着唇下意识的朝韩歧的剑柄上看去,挂在上面的红色相思结因为时间太久有些磨损,但却依然红的耀眼……
乌潜再也没有说下去,但见唐青然沉着脸,突然轻笑说道:“听说你们常常抵足而眠,是不是?”
乌潜轻笑,继续道:“可是那孩子到死都换不来你的心,韩歧,说你到底是心冷呢?还是……”
还是什么,乌潜没有说,“我那么挂念他,那年固守边境,我时常接到他的来信,可是那慢慢的一封信里大部分说的是你的事情,韩歧,他那么兴冲冲的告诉我你收下了他的相思结,你居然……”
居然……
“居然害死了他。”韩歧平静的接下了乌潜的话。
唐青然看进韩歧的眼睛,里面一片波澜不惊,仿佛根本没有任何情绪。
最初的怒火和寂寞都被深深的埋藏在那深不见底的幽暗当中。
乌潜玩味似的看着韩歧冰霜似地脸,厉声道:“韩歧,你是最没有立场阻止我的人,还有十个。还有十个孩子的心尖血我就可以复活格勒了。你一定也是非常乐意的吧。恩?”
韩歧听罢,忽的剑尖直指乌潜,斥道:“大邺王法岂能容你如此践踏?”
乌潜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扬起手中长鞭,先发制人,这次乌潜显然用上了十成的力道,鞭子破空而来,韩歧提剑格挡,但那鞭子仿佛已经幻化成了乌潜的双臂,异常的灵活。漫天鞭影织得密不透风,韩歧心中一动,身体慢慢往乌潜放置瓶子的地方移去,果然,乌潜的动作限制了许多。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坐在地上的江淮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朝韩歧背后猛刺而去,唐青然本就站在一边观战,见此情况手金边折扇瞬间打开,挡在了江淮的面前。
江淮本未将唐青然放在眼中,但短兵相接之时心中却猛的打了一个突,唐青然的武功竟丝毫不在他之下。况且方才江淮刚刚中了乌潜的迷惑术,今夜又接连发生那么多事情,身心俱疲,两人仅仅接了十几招,江淮便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