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见她看着,一脸骄傲地说:“还行吧,你去把奶奶喊起来吃早餐。”
齐苗忍不住笑了,甜甜的笑容带着青春期女孩子的气息,美好的、牵动人心的。
时洲看了她一眼,也笑了。
两人现如今的状态丝毫不见昨晚在沙发上的诡异。
齐苗去了楼上,推开门进去,房间的光线还是很弱。
胡惜花还在床上躺着,齐苗走到床边轻声喊她:“奶奶,起来吃早餐啦。”
胡惜花一向早睡早起,每天的早餐一定不会落下的。
喊了两声胡惜花还是不醒,齐苗觉得有些奇怪,坐在床边去抓她的手。
结果,一碰到她那只粗糙瘦弱的手,就感到一阵滚烫。
齐苗立刻弯腰去摸她的额头,灼手般的烫。
齐苗摇了下胡惜花的身体,焦急地喊:“奶奶,你醒醒,奶奶!”
但是老人躺着一动不动。
齐苗没有丝毫犹豫,跑出了房间,在楼梯口对着楼下大声喊:“时洲哥哥,你快上来——”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慌张与急切。
时洲在厨房里看着火,一听到声音就迅速跑了上来。
进去后发现齐苗在哭着喊“奶奶”,时洲跑过去问怎么了。
“奶奶发烧了,叫不醒……”齐苗哭得一脸泪痕。
时洲马上去探胡惜花的额头,只一秒,他就在床边蹲下,跟齐苗说:“扶奶奶上来,送她去医院。”
在边县这种小地方,如果叫救护车的话,等它出车还得一段时间。
还不如时洲背着她跑去医院,十五分钟就能到。
齐苗不敢有一丝缓慢,扶着胡惜花起来,搭在时洲的背上。
时洲托着老人的腿弯,站起来就往外走。
齐苗在后面跟着他,哭都不敢哭出声。
到了楼下,齐苗记得厨房还有汤在熬着,她又跑去厨房把火关了。
然后拿了一把伞,把大门掩上,追了出去。
雨并不算大,但是一直淋下来还是会湿身的。
时洲走得很快,齐苗小跑着跟在他旁边,给他们撑着伞遮雨。
时间还算早,一路上并不多人,打开门做生意的商铺也在忙着工作。
因此,很少人注意到在细雨弥漫的街道上,一个高大的男孩背着瘦弱的老人,旁边跟着个矮小的女孩,三人神色匆匆地往医院赶去。
十分钟左右,时洲就赶到了医院,挂了急诊。
没一会,就有医护人员推着急救床来,把老人抱上去后就推进了急救室。
时洲和齐苗等在门外,画面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一次。
齐苗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一声声抽噎着,她不想哭,但是擦了一次眼泪没一会又掉下来。
时洲看向她,她身上的衣服被雨淋得潮湿,头发丝上都沾着水汽,整个人又狼狈又可怜。
不再像五年前那样不理会她,任由她哭得喘不过气。
这一次,他轻轻地搂住齐苗的肩膀,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她:“别哭了,奶奶会没事的。”
感受到他难得的柔情,齐苗尽力克服心中的不安,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寻找温暖。
这些年来两人虽然经常吵吵闹闹、相互看不顺眼,他们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也缺乏父母的关怀,但是在奶奶的陪伴下,他们成为了彼此最依赖的家人。
就像两株生长在贫瘠土地上的不同的枳,虬根盘结,共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