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那有些别扭,和除了自己的同事并肩走在一起,对方和他还没什么深交的关系,不是妻子,甚至也不是什么有分量的朋友,雷斯垂德第一次意识到他们这样已经吃过一顿饭并且准备吃第二顿的两个男人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关系定义。他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挠了挠脸颊偏头看着男人说:“麦克罗夫特,我们算是朋友吧?”
男人停顿了一下,比雷斯垂德还要略高一点,但不至于相差太多,所以还勉强算是平视,雷斯垂德接着路灯的光芒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长长的眼睑和纤长的睫毛,比起堪忧的发际线,那儿就像蝴蝶翅膀一样美丽,更别说这位养尊处优的男人还有着白嫩的皮肤。
“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男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丢下这么一句令人遐想万分的话语。
雷斯垂德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有些红了,他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说道:“什么叫我认为,给我句准确的话,麦克罗夫特,我不喜欢你们那套弯弯绕绕。”
男人低垂了眼眸,就差咬了咬嘴唇,虽然事后那画面只要想一想就能令毫无畏惧的苏格兰警探头皮发麻,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只是诚实的点点头。
“是的。”
紧张,焦虑,惶恐或者什么的情绪参杂在一起,雷斯垂德盯着对方的蓝眼睛,半响男人才开口道:“我以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不是算是。”
犹如蹦极到一半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他妈的全世界的时间都在后退,带着一颗紧张的心重新回到了台子上,原先的勇气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恼怒。
“走吧,格雷格。”麦克罗夫特看着双颊因为愤怒而涨红的男人,弯了弯眼睛笑着说道。
这句话令雷斯垂德有些讶异,这似乎是麦克罗夫特第一次叫他的教名,声音比之常人更加优雅,语速很慢,每一个字似乎都在舌尖含了一下才吐出,不得不说福尔摩斯家的男人都一副好嗓子,如果忽略他们的语言本身带来的意义的话。
魔王享受俯瞰众生的感觉,但肩膀上偶尔停留了一只蓝眼睛的小蜻蜓,用那种关怀又认真的语气告诉自己,类似于要下雨了别着凉这种话语,即使他有着最虚假的笑容和最冷酷的手段也只能微微一笑,希望那只蓝眼睛小蜻蜓多停留一会儿,因为魔王要开始准备计划——诱捕苏格兰警探格雷格·雷斯垂德。
夏洛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华生在朦朦胧胧之间听到了开门声,吃晚餐的时候这位咨询侦探还是回了个短信,说是会晚些回来,只是从文字本身推敲,可以看出来那位侦探似乎正心情不佳。
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华生披了件睡袍下去,按照他对夏洛克的了解,一分钟内没兴奋的冲进来把自己从暖和的被窝中拽起来一定是因为有些不顺利,当然,华生永远不相信这个不顺利是因为夏洛克无法破案,而和可能是被迫无法继续干预,而造成这一切的只有那位明明手握重权却一脸无辜的告诉别人他只是个小小官员的男人了。
华生对麦克罗夫特的印象一直不错,除了他总是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和自己见面,以及用那种讨厌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自己,偶尔讽刺两句话之外,他对那男人印象真的挺好的。
沿着窄窄的楼梯下去,华生在心里斟酌他该怎么把心理医生的角色演好,事实就像他的同居人所念叨的一样,约翰·华生的确是万能的,除了他没有相关的专业执照。要给一只闹脾气的猫治愈心里创伤,恩,来自另一只猫给予的,华生觉得自己需要准备一些热牛奶,还有给自己的红茶,因为在安抚的过程中,医生也极有可能被发疯的猫咪弄的烦躁,而红茶可以使他的神经得到镇定。
长沙发上没有人,卧室的门没关,可以想象它的主人是怎样一头冲进房间,恩,然后边扒衣服边去盥洗室的,瞧瞧那些高级服装,还有手机,华生叹了口气将东西都收拾好丢进洗衣篮里面,看了一眼手机,眉头皱了一下,不过还是放在夏洛克得床铺上。趁这会儿时间他需要去泡杯红茶和热牛奶,他的同居人总是需要的。
就在他关门的时候,盥洗室中传拉了夏洛克的声音,伴随着水声,男人的嗓音都能听得出来他情绪不佳,可见在那边受了不少怨气似乎还没在伦敦大街上发泄干净,因为受了委屈的猫咪更倾向于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舔着伤口,最重要的是家里有夏洛克得专属军医。
“约翰,给我拿睡衣!”任性的话语,总是不体贴他人的侦探猫咪一边搓澡一边喊道,情绪宣泄开始了。
华生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冲着盥洗室里面喊了一嗓子,“你就不会洗澡的时候拿进去啊!”
没有人回答,华生一边咕哝一边走向夏洛克得衣橱中,淡蓝色的丝质睡衣,无论是手感还是剪裁都是精良的,而毫无意外一切都是麦克罗夫特准备的,虽然夏洛克表面上讨厌他哥哥的一切,并且总是拒绝对方的好意,但不可否认那个男人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眼观,即使是夏洛克也不能拒绝这种舒服的触感,就像小孩子得到了一床绒毯,表面上说着嫌弃的话,但你要真的说那我就不送给你了,他们保准会哭出来。
拿好了丝质睡衣,华生的手在放内裤的地方停顿了一下,虽然他们都是男性,但这也太私密了,而正当军医犹豫不决的时候,纳威咨询侦探已经不耐烦的又喊了起来。
“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