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桥也颇无奈,“她说还有半年这样。”
说起这事苏桥也头疼,六个月前,他和她在酒店开房的照片被狗仔抓了个正着,那时候闹得风风火火,还是jbs出了好多水军才在网上把势头压下去的,如今容绍的粉丝团都在追问照片里的神秘女友是谁,大有人肉并悄悄灭口之的打算。方老大自然是为了保住她的安全,才暂时把她从他的私人助理位置上调回了策划组,暂时先避过风头。
只是容绍如今大红大紫,这事炒了整整三个月都没从版面上下来,轮了多少期的xx门事件都盖不住这事的关注度。
当然,苏桥知道,其实这是个出道的好机会……天知地知,众人皆知。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出道,注定了今后在圈子里会占有什么样的地位,这是圈子里万年不变的道理。打个比方,某些靠不入流的片子上位的人,即使后来再如何洗白转型,在圈子里依旧难以被认同,即使众人都说你成功了你完成了神一般的蜕变,但这种话,听听就好。
“你去找刘编?”容绍眼神一沉,“刘编是不是隶属风度总公司?”
苏桥知道他在顾忌什么,赶紧解释,“他很忙,我只是去谈工作,见不到他的。”
容绍松开苏桥,脸色布满了阴霾,“不行。”
她抓起他的手,好声好气哄:“方老大既然要我去,那么他明天应该不在风度,就算在,我也不会见他的,这样放心了么?”
他背过身去,“不,你总是骗我……”
苏桥跑到他跟前,埋进他怀里,“我哪次骗过你呢?”
容绍对她总是莫名地不放心,这句“你总是骗我”的由来,苏桥并不清楚,只是每次他耍性子,都会拿出来说一说,她一问她到底什么时候骗他了,他便沉默不语。之后,他再说起,她也不再追问,这罪名算是一辈子扣在她头上,再也揭不下来了。她索性也将错就错,认了就认了。
他的眼眸流转着微亮的光点,看着怀里人儿亮晶晶的大眼睛,他终是心软了,然后低头吻她的唇瓣,轻揉慢捻,恍如享受世上最宝贵的礼物。
“你答应过我,不能食言……”
苏桥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低低应了一声,“……好。”
“那我们再来一次?”
“……”
一夜旖旎,春光无限,唇齿摩挲间时光飞走。苏桥被折腾得疲累不堪,被容绍拥着入睡时,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她不停地追逐一个人的脚步,任他遥遥远去,也触不到衣角,她在雨里哭得声嘶力竭,也换不来他回首……
她脑海里有个问题盘旋已久: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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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发生奇迹的概率,不过百分之零点好几个零然后在末尾加个毫不起眼的一,偏偏这第二天,便被苏桥撞上了传说中的奇迹。
苏桥进了风度总公司的主楼后,便被人领进了贵宾室,她很少有机会能进到风度这样大型企业内部,就算是跑业务,以她的地位,最多也只是电联,很难能结交上高层,所以出头也难。
明明是大白天,百叶窗却是紧紧闭合的,仅剩天花板上的螺旋吊灯铺陈着亮眼的白色光线。她不喜欢这样冰冷的感觉,于是闭了灯将百叶窗抽开。
顿时一片橘黄色的晨曦迎面洒入了室内,隔着层层叠叠的林立高楼,一点一点地在室内的地板上描摹出了一幅写意的画。她蹲□来,看着地上的光影交错,用手描了描。
她一直自诩是女□丝与文艺青年共存的集合体。如今文艺情绪爆发,真是难以收住。
门此时被人敲响,半秒后,有人推门而入。她见了那人,先是一愣,然后不知所措起来,蹲在地上也没有动。
宁南珅一席正装笔挺,眉目清澈地出现在门口,完美的脸颊上被阳光轻轻贴服着,印出一股别样的神采奕奕。
他眼睛微眯,似乎被阳光刺激到了,苏桥发现后眼疾手快地将百叶窗重新拉上,然后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亲自来……”
他对阳光过敏,她一直知道。
宁南珅看着她紧张得直捏手指,紧绷的神情终于纾解了一些。
早上收到秘书说苏桥要来,猛地便从床上起了身。赶来公司的路上,有条双行道改了单行道,他许久不开车,也不甚清楚,无辜吃了罚单,心情略受影响,如今见了她,倒尽数抹去了。
她这个动作,真是十年如一日,未曾变过。
苏桥见他目光暗沉,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她心里也好别扭,他们已经将近三年未见了,没想过居然在这样的情境下重逢。她揣度一下怎么说才不失分寸,于是开了口:“宁总您好,我是jbs策划组的苏桥,这次前来,是为了与您旗下的编剧刘勋先生,谈关于《十年》中容绍的戏份问题,不知可否面见?”
听到她如此陌生疏远的口吻,宁南珅的目光更暗,然后走到沙发边,问道:“不急,苏小姐想喝什么饮料?”
苏桥尴尬起来,“谢谢,不需要了,我只想见见刘编剧。”
宁南珅摁了下桌子上的话机摁钮,“送一杯芒汁进来。”说完轻浅地望了苏桥一眼,“最近欧洲牛瘟闹得凶,devondale的进口已经暂时封禁了,就算你喜欢喝,也暂时忌一下口,喝果汁健康一些。”
苏桥听了百感交集。他还记得她最喜欢的牛奶牌子……
她笑起来,连连摆手,“没事,我也喝不起那个,顶多喝喝三鹿。”
宁南珅明显不喜欢她的回答,蹙眉的动作吓了苏桥一跳。苏桥立刻检讨般回想,可是想来想去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