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淮安问“老支书在家吧。”
陈大良摇头叹息了一声“已经上山了。”
“上山了”6淮安反应过来,“怎么就”
“三年前突脑溢血走的,还好,走得快,倒也没病没痛。”陈大良说道。
走到村口,陈大良原本想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但是吴教授说“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来工作的,得先去新的村支书那里说明情况。”
现在的村支书叫陈启元,就住在村头大槐树下不远,陈明珠因要回家换衣服,不便跟着,只好随陈红珠回了家。
陈明珠一进这个院子,就觉得这里似曾相识,她很自然地走到了正屋旁边、挨着牛圈的一间小土砖砌成的房子前,这儿此前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屋子,后来变成了原主住的地方。。
正屋一共有四间房,一间陈二良和李迎春睡,一间两个女儿陈红珠和陈小珠睡,一间儿子陈志远睡,还有一间是谷仓。没有陈明珠的房间,她便只能睡在这间杂房。
推开房门,里面除了一铺简易的床,就只有几个箱子,一张桌子和一把摇晃厉害的椅子。
桌子靠墙的一侧还整齐码着好多小学、初中的教科书。
陈明珠下意识地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叠好的衣物,虽然这些衣物很老旧,但勉强能穿。
她翻出一身干的衣裳换上,坐在床上了会儿呆,原主的一些记忆这才一点一滴入侵。
现在是1985年,原主叫陈明珠,是老支书的三儿子陈三良和于凤兰的女儿。
在陈明珠两岁时,爸爸陈三良就去世了,妈妈于凤兰带了她几年后改嫁,原主跟爷爷长大。
三年前,原主爷爷去世,住的大院子分给了二伯陈二良,原主也由二伯抚养。之前二伯家住的小一些的房子,则补偿给了大伯陈大良,现在由陈大良的儿子和媳妇住着。
至于6淮安。
几年前,6淮安作为知青下放到陈家村插队,就住在老支书家,所以认识原主。但是6淮安只在这儿待了半年,就因为一些政策的改变回了城。
看这情形,他应该是回城之后再读高中,考上了大学,这次和吴教授一起过来,是要考察什么的吧
捋清这一些后,陈明珠心里有了谱。
李迎春挑着两桶衣服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哭哭啼啼的陈小珠。
李迎春骂骂咧咧的,似乎在教训陈小珠,又似乎是在抱怨“死了就死了,还能怎么样。”
陈明珠站在屋檐下,咳了一声,惊得陈小珠往后退了一退,然后才回过神,惊讶中有些不甘地说“你没事啊”
陈红珠从厨房里探出头,解释说“妈,来了几个城里的人救了她,那些人还认识我大伯,去村支书家了。”
李迎春看见陈明珠的时候,有些麻木,没多问,但是听见城里的人时,却愣了一下“城里的什么人呀”
“好像是以前的一个知青,住在爷爷这里半年,个子挺高的。”
李迎春放下装衣服的桶“是6知青啊,他居然回来看看了”
陈红珠“还带了两个人过来”
李迎春是十分常见的农村妇女,身体干瘦,皮肤糙黄,但是嘴巴子十分利索。
她十分自然地吩咐道“明珠,晒衣服。”
陈明珠晒衣服的时候,陈小珠也不知什么神经,似乎很不忿她还活着,坐在门口老是朝她翻白眼。
终于,陈明珠受不了了,拿起一条裤子用力展开,水珠在阳光下甩了出来,然后回瞪了过去。
“你是看到我还活着,很不爽呗巴不得我早点儿死吗刚才是你推我下河的吧。”
陈小珠怔了一下,她就没有听过“不爽”这样的说法,虽然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但是觉得面前的堂姐很奇怪,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像之前老是畏畏缩缩的模样。
“你自己掉下河的,关我屁事”她否认着。
“不是你推的就是红珠推的,杀人未遂也是要坐牢的。”陈明珠吓唬道。
陈小珠到底年纪小,又觉得堂姐说话好奇怪,一时哑语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妈,明珠吓我”
李迎春从院子的墙角拔了两棵莴笋,听见她们争执,板着脸走过来“屁大点事也要吵,你们在桥上打架,手脚没眼,你掉下河能怪谁你不也打了小珠一巴掌人没事就行了,还吵的话,我把你们都丢下河。”
这话让陈小珠闭上了嘴,陈明珠知道李迎春表面上一碗水端平,实际上是在护着亲生女儿,不禁沉了沉气,不想再多说。
得亏自己是穿过来的,要是原主,说不定就死了。
不过按原主忍气吞声的性格,当时可能也打不起来
嗐,所以自己也要担点儿责
李迎春又吩咐“明珠晒完衣服就把莴笋皮削了炒了,红珠等下把猪食拌了糠,放木盆里凉着,小珠跟我去做点儿事。”
母女俩说完就走,家里只剩下陈明珠和陈红珠。
一个人负责煮猪食,一个人负责削皮,两个人各不相干,谁也没有搭理谁。
只是,总觉得陈明珠和6淮安这两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