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点头,目送他进入登机口,还一步三回头地跟她挥手再见。
终于送走这尊大神,姜渺走出机场,望着外面澄澈的天空,心里却一阵怅然若失。
下周还要等五天呢。
好久哦。
辞职
虽然有老板特批假期,但姜渺在家歇不住,隔天便去上班了。
她昨天一早便在手机上跟赵晴请了假,生病的消息一天便传遍全部门,小白见到来上班的她,还惊讶地问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昨天有一些待处理的工作,姜渺顾不得寒暄,紧锣密鼓的投入到工作中。小白却又划着椅子过来,在她桌上放了一张卡。
似乎是什么餐厅的会员卡,姜渺不解地望着小白。
“你昨天没来不知道,昨天郑总发福利,给公司的每个人都发了sunday的会员卡,里面可有大几千呢,一日三餐都包含在内。”
“什么sunday?”
“就是咱公司附近商超楼下那家餐厅啊,还挺有名的呢,味道也很好,就是有点贵。”小白豁然又想起什么,一拍姜渺的胳膊,“对了,他们家各种养生粥都挺出名的,你不是胃不舒服吗?咱中午就去吃。”
姜渺的心脏忽然涌上来一股麻意,战栗之中又有些微刺痛。她兀自咬着嘴唇发愣,小白已经欢快地划了回去,嘴里哼着小调说:“郑总太好了,我要给他打一辈子工。”
姜渺深呼吸几次,把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都压下去,继续投入工作。
有些人就是,你想和他撇清关系,却不知不觉越欠越多。
姜渺想找个机会,再跟郑予安说清楚一次,但郑予安昨天飞去国外出差,这段时间都不在公司。
她主动想见他的时候,他反而不见踪影。姜渺无奈,只得将这件事暂时搁置。
郑予安不在公司的时候,时间有一种微妙的停滞感。公司照常运转,姜渺每天按部就班工作,不必每天担心在转角处或电梯口撞上郑予安,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在这样微妙难言的等待中,某一天,姜渺接到了一个电话。
手机在桌上震动,上面亮着一个陌生号码,号码的归属地是榕城。
震动声执着地响着,姜渺没有动,盯着那串号码,时间久到周围的同事都投来疑惑的眼神。
“不接吗?”小白问。
姜渺好像失神一样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拿起手机,划到接听。
手机贴在耳边,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粗声:“终于肯接电话了?”
姜渺一瞬间浑身僵冷,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她匆匆起身离开办公室,去走廊尽头的安静长廊听电话。
“你怎么查到这个号码的?”她声音僵硬。
对面的男人嗤笑了一声,轻蔑说:“我早告诉过你,我人脉广着呢。你以为偷了身份证,一个人跑去北市,换了号码,我就找不到你了?我告诉你,你欠的债,别想能轻易逃掉。”
“我没有逃,我来北市是为了找工作赚钱。上个月钱不是已经按时打进你卡里了,你还想怎么样?”
姜渺胸膛起伏,声音里压了一分恨:“如果我继续留在榕城,做你安排的那些低薪零工,我一辈子也还不上那些钱!”
“谁知道你去了北市还会不会回来,再说你欠我的只有钱吗?”男人的声音里也带了怒意,“你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北市,我儿子可是气得犯了好几次头疼,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姜渺的情绪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过了半晌才冷冷地说:“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找我又有什么用。”
“你装什么无辜,我儿子头疼是因为谁啊?”男人冷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回榕城。没关系,我现在人就在北市,而且我也知道你在哪上班,如果你今天不跟我回去得话,我就去你公司闹,把你做过的事都宣扬出去。你看着办吧!”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忙音,姜渺如坠冰窟,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像带着冰碴,刮得她从骨骼到肺腑都生疼。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小白见她脸色不对劲,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她早就没有家了。
只有一次次把她拉入深渊的命运。
姜渺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赵晴办公室走去。
郑予安下午四点落地北市,一下飞机就赶回了公司。
这次去日本出差,带回了不少市场最前沿的讯息,他一回公司就拉着于澍讨论,于澍拧着眉说:“这么高强度工作,你也不怕猝死。”
摸鱼大王自然是不能理解这世上有人会靠工作排解心中苦闷。郑予安工作勤奋,效率也高,很快就拟出一份方案,让于澍送去市场部。
“很急吗?要不明天吧。”于澍一脸为难,“晴姐今天心情不好,我还是别去给她添乱了吧。”
赵晴一向心宽,郑予安有点意外,问:“出什么事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部门里那个姜渺,转正还没多长时间呢,今天突然辞职,晴姐本来很看重她的,这下可把她气够呛。”
“辞职?”郑予安表情凝滞。
“是啊,今天上午提的离职,立马就收拾东西走人了。”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啊?这种事情需要通知你吗?”于澍有点糊涂,“再说你那个时候应该在飞机上……诶不是,你去哪啊?”
他话音还未落,郑予安便已冲出了办公室,动作快得在眼前掠过残影,留下满脸懵的于澍,在办公室里独自凌乱。
郑予安开车一路疾驰,期间拨通了姜渺的电话,又给她发了微信,但所有联系方式无一例外全部被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