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人肯定就是她杀的,所以自己都认了……”
杨彩云渐渐低下了头,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荒谬了。
“哎呀,这供词是说杨彩月认为是自己照顾婆母不周,因疏忽才造成婆母死亡……怎么结案卷宗上却写杨彩月对自己杀害婆母的事实供认不讳呢?”君瑜问道。
“不就是一样的吗?害死婆母不就是杀人凶手?”有人问。
“自然不一样!故意杀人和意外使人死亡,能是一样吗?”
“有何不同,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这杨氏害死婆母实乃恶毒之人。作为孝子,我认为斩首太轻,当判绞杀才是!”一个书生站出来说道。
杨彩云听了他的话吓得浑身颤抖,害怕自己为姐伸冤却反而害了姐姐。
“是人都有疏忽的时候!杨彩月能照顾婆婆十多年,你自称孝子,你能做到吗?
“你有尽孝于父母床前吗?你有为父母洗脚擦身、端屎端尿吗?莫不是嘴上说孝顺,实则什么事都由媳妇做了,回头还骂媳妇没做好!不孝不义,不知感恩,简直无耻至极!”
“无知妇人,你懂什么?男人在外建功立业,妇人若连相夫教子,伺候公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合该去死!”
书生指着君瑜道:“还有,王爷断案,你一个妇人却大放厥词,简直是不守妇道!”
君瑜正要发火,就听到赵晏先开了口:“你是哪个书院的学子?”
“回王爷,在下不才,鹿山书院,顾清风。”书生骄傲地昂起头颅。
“赵一,核对身份,取消科考资格,赶出京城。”
赵晏的语气平淡,书生却大惊失色,“凭什么,就因为我得罪了一个妇人?”
“你既读不明白书,又学不明白理,还读什么书,做什么官!”赵晏连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摆摆手说道:“拖出去!”
赵晏说完,便有侍卫将他往外拖去。
“王爷如此说,不过是被美色所惑,为一低贱妇人毁我前程,我不服!不服!”书生已经完全失去了傲气,挣扎着大喊大叫。
“你如此贬低妇人,莫非你不是妇人所生?”
君瑜心中不忿,追着他大骂,“本朝亦有太后娘娘“垂帘听政”,助皇上治理朝堂,贤名在外,你身为男子,又有何建树?不过是个只敢口吐恶言、欺辱女子的废物,焉敢不服?!”
那书生被拖了出去,赵晏却看着君瑜陷入了沉思。
如今朝堂上对太后干政之事逐渐不满,反对之声日益增多,其中以书院学子最为激愤。
顾清风此时跳出来贬低妇人,言语偏激,只怕背后有人故意操控,为的便是借打压妇人来攻讦太后。
在这种局势下,即便知道太后劳苦功高,敢于当众为太后说话的却不多。
赵晏并不掺和这些事,但抛却其他,太后的所作所为他也是钦佩的,所以才会严惩此人。
只要利国利民,是妇人还是男子,又有何区别呢?
他突然觉得君瑜的话也应该让那些反对太后干政的迂腐大臣也听听,想到那个画面,赵晏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