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竹不再说话,沈若棠便松下一口气,她默默走到姜氏身边。
二丫此刻已经被哄好了,乖乖缩在襁褓里睡得香甜,沈若棠不自觉温柔下来,伸手碰了碰甜软脸蛋,姜氏瞧着她的动作,也眯着眼笑。
连弟见他们和好了,就从沈若竹身后扑过来,小声吵嚷着要看“小宝宝”。
听着他稚声稚气的天真话语,沈若棠哭笑不得,蹲下身来抱起连弟,哄着他去床上睡了。
即便是流放路上,今夜也是难得的一个平静日子,沈若棠睡在姜氏和二丫身边,又扫了一眼旁边的兄长和幼弟,不由暗暗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经过今日,兄长想必也不会对尚书府其他人有太多期望了。
这很好,等之后他们与尚书府分道扬镳,就不用再多费口舌。
如此想着,沈若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日,果如领头所说,寅时刚至,官差就将众人驱赶至一处,草草填了肚子,便又开始赶路。
只是今日天气不比昨日,偶有冷风,虽不大,不至于寸步难行,但刮在脸上仍是生疼,沈若棠放慢脚步,心疼地揉了揉连弟的小脸蛋。
旁边的沈若竹也注意到这一处,他快走几步,刻意挡在他们面前。
可他再如何身材高大,也挡不住好几个人的距离,总是顾此失彼,到最后,沈若棠便直接排了个队形,让姜氏牵着沈若连。
至于自己,年轻力壮的,也不是没吃过苦,受些风寒没什么关系,沈若棠如此调侃自己。
这些其实都能忍受,主要还是不能生病。
她往天边瞧了一眼,心知按这个情况,再过些日子不是大雨就是大雪。
之前说什么尚书府众人娇生惯养,但认真说起来,沈若棠他们也不曾受过什么苦,沈若竹是习武之人不假,但也未必经得住这么风吹日晒,要是半路病了,有没有时间休养不说,亏损了底子养不回来了才是大事。
即便现在还没碰到这回事儿,但二丫的再次生病,还是让沈若棠忍不住提了心思。
单靠针灸和风寒药显然养不回来,沈若棠清楚自己必须得另辟蹊径,得让身边人有身体的本钱,这样才能继续赶路。
更甚者,才能让大家从两年后的极端境况里面活下来,而不是仅仅度过流放之路。
沈若棠抱过二丫,一边哄一边不自觉沉思起来。
眼看思路就要走进死胡同里,连弟却忽然捧了一捧什么,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仰头对沈若棠说:
“阿姐,这个水好甜哪,你也喝喝!”
水……甜?沈若棠蹲了下来,瞧着连弟小手里薄薄的一洼,瞬间仿佛福至心灵,想起了自己空间里的那股灵泉。
泉水再配合上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方,按这么日日走下去,再差的身体应当也能补回来。
如此想着,沈若棠心情可算放松了几分,她弯弯唇角,小声对连弟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