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若是月云生知晓这件事,他又是为了什么,死都不说出结果呢?
但是,依照现在这种情况,若那个人是月云生,那么……
月云生他经历了那么多,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需不需要别人帮忙……太多问题在这一瞬间如要冲破护栏的喝水。不断涌现,不断企图把肖祈淹没其中,这种无可名状的恐惧,让肖祈根本不敢细想月云生现在的处境。
即便,月云生确实有通天的本领,但他在应天那儿呆的每一瞬间,都显得危机四伏,更何况……他现在身上肯定有大大小小的各种伤。
越想越无解,肖祈头疼地用指尖揉了揉额角,但总而言之,他都不能再等了,一定要立刻动身去应天。
那个恭亲王北沐宸,不仅是北戎皇帝北沐麟一母同胞的弟弟,而他的侧妃李梦琪,更是北戎望族李家的嫡长女。虽盛传是君子如玉,一举一动都能倾倒北戎,但是恭亲王这些时日都深入简出,而这些年枕边人,竟也只有李梦琪,此事被发现后,多少少女看着恭亲王,时时刻刻都想要一举登天。不过不要说他们,就连百越里头的人,有不少也是极其欣赏北沐宸的如此。
李梦琪当年在晚宴上对北沐宸一见钟情,不管不顾对他极好,而她此等尊贵身份都愿为了他,不惜折辱下嫁……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这些乱起八糟的情绪越来越多,肖祈只是想着,都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
他毫不留情的打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不过,看来这事情决计不能再拖了,无论如何,他必须立刻找到月云生,然后带他回来!
而等他整理好心情,白影正好来到帐子里头,肖祈立刻把方才心中的计划慢慢一点一点完善,再与白影讨论。
通体一寒,让月云生猛地放下书,下意识偏头朝门外望去。却在无意间对上一双稍显冷漠的黑眸,可此刻,那双原本冷淡的眸子中却有着超乎寻常炽热,混夹着种种情绪,狂喜、感动、心痛……让月云生不由失神,他张了张嘴巴,却发觉喉头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凝寒?”
北沐宸刚刚才走到门口,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厮还没来得及向里面通报,他就看见月云生这样略显失态地看着他们。
“凝寒公子,是王爷。”小厮先是朝北沐宸施礼,便立刻高声朝里头的月云生通报。
方才那道炽热的视线恍若幻觉一场,刹那间再无踪迹,那双黑眸顿时又变得冰冷孤傲,仿佛只是昙花一现。月云生心下狐疑万分,却碍着时机不对,只好作罢。他慢慢起身朝大步走了进来的北沐宸行礼:“重光兄,你怎么来了?”
“我吵到你看书了?”北沐宸扫了眼桌子上摊开的水经注,见他神色如常,心道是自己多心,怕是刚刚吵到他,才让月云生如此敏感:“我听说你伤势已经快痊愈了,但还有点虚弱,你这几日感觉可好?”
“托重光兄的福,这身子比之前利索多了。”月云生感激地朝他一笑,结果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却忽然僵在了脸上。
“你这是怎么了?”北沐宸何尝见过如此频频失态的月云生,顿生不解,俊眉微微蹙起:“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月云生目光掠过前头的北沐宸,落在后面那个侍卫身上,迟疑地摇了摇头。无意识间眉心紧皱,一动不动地看着北沐宸身后那个眼生的侍卫。
难道刚刚又是他的错觉?不……适才那森寒的目光,如寒光四射的利刃,阴寒之极,绝不会是他的错觉。
不过,那目光的对象却不是他,而是……月云生困惑地看着北沐宸。
北沐宸似是对身后侍卫的异状一无所觉,倒是见月云生已经注意到了那个戴着半截铁质面具的侍卫,想起此行的目的,便开口道:“凝寒,这是我们恭亲王府的三十二死士之一,乙字组的乙一。我这些天念着前几天谢庭伤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应天不是特别太平,我有些担忧你的安全,便自作主张派乙一来保护你,望你不会介意。”
“重光兄言重了,你如此照顾凝寒,感激都来不及,我又怎么会介意?”
“那便最好了。”北沐宸说着笑了笑,侧头看了铁面侍卫一眼:“乙一,还不速速过来,见过凝寒公子。”
乙一上前一步,那双深不见底地黑眸静静看了月云生一会儿,才慢慢移开视线。矫健的腿潇洒地一迈,竟是单膝朝月云生跪下。
月云生看着侍卫失神片刻,尔后笑着道:“那日后便有劳重光兄和乙一了。”
“凝寒,你和我不必如此生分,我们毕竟……”
北沐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耳边忽然响起“扑通”一声,他身后的那个铁面侍卫竟直直叩倒在月云生面前。
“……”
“……”
乙一对两人惊诧的表情视若无睹。耳边飞扬的黑发摩挲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与坚定。
“此生誓死保护公子安全。”
乙一的声音低沉沙哑却是异常的铿锵有力,慢慢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开来。
心恍若被重锤击中,让月云生通体一震,半晌无话。片刻后,月云生才呆呆地低头,无言地看着此刻跪在自己眼前得这个人,心有灵犀一般,那原本低垂着头的人也慢慢抬眼,双目接触的那一瞬,月云生觉得,那双凝视着自己的黑眸,仿佛有魔力一般,竟吸引着自己下坠,像是要困在牢笼之中,再无办法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