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回转,杨二娘回到蒋家,她跪在蒋善脚前,“公公借我一些米面吧,一碗也成。这夏里天干,猎也打不到,地也没种活,实在是熬不住了。”
“怎么?那些野男人不养你了?”
“碰我的男人死的死,伤的伤,没人敢沾我了。”杨二娘说得坦然,冰冷。
“老子凭什么借你?”
“凭你们靠着我的嫁妆坐吃山空。”
“屁!你一个下贱货,能有什么好嫁妆?你说出去也得有人信。”
“嫁妆里有一紫砂壶,就是公公才当的那一套,是城中魏老爷送的,底下魏老爷题了字,有我的名字。”
“胡诌,你有什么证据?”
“关家小子看着你当的,他偷了你的当票来告诉我。不然我怎么知道公公当壶的事。我告诉关小子,这是我赠与公公的,让他不要瞎说。可是我若是饿的了昏,可说不定自个儿要瞎说些什么。”
“你敢!”
“我如今哪有敢不敢的,当票在我屋里藏好了,只看公公愿不愿借。”
蒋善正是要怒,却碍于把柄,不敢厉色。毕竟蒋家大户,若是霸人嫁妆被传出去,他哪有脸再当家做主。
“你也知道,我如今也是不容易,不然也不会去城里当东西。”
“公公刚换了钱,一些米面总是有的。”
“我大儿被你克死,你那婢子又不争气,我这一支若是无后,老子也不怕你折腾。老子去了,这脸要与不要都一样。”
“公公说笑了,这脸面对公公来说,可是比儿子还重要。当初不就是怕旁人说小叔通嫂,才着急忙慌将我卖了去。公公就算是活够了,我看小叔叔倒是很愿意活,只是他离了公公,怕是也活不长的。到时,你引以为傲的蒋家大房,怕是也到头了。”
“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来我蒋家不生个东西,还害死我儿,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蒋善乍起,将杨二娘推倒在地,掐了脖子。
他本是要掐死杨二娘的,可是他昏老的瞳孔里映出的是白皙柔软的脖颈,香汗黏湿的丝,酥白的胸脯……事情就此偏了道路。
杨二娘确实天生有一股惑人的媚劲儿,她没打算用自己的身子与旁人换好处。从她打头那句“碰我的男人死的死伤的伤”,便已经用最狠的诅咒威胁旁人了。可男人却管不住自己。
“嚯!老当益壮!”元清叹道,手下不动声色的划过老牛耕地的景象。
“二娘子……要不我俩跑吧……”盼睇哭啼着。
其实杨二娘当初试过很多次想要逃跑的,可是她根本跑不出这沟子,除非他们肯放了她。如今她倒是可以跑,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此处是地狱,何处又不是地狱呢?
“小叔既然不行了,公公还是放盼睇走吧!”
蒋善面露不善,“你哪里听得?”
“早便不行了,为何还要拘着她?就是拘一辈子,蒋家也不会再有后了。”
蒋善看向那许久不曾再有机会触碰的美好躯体,眼神混沌地说道,“你若能替我生个儿子,假作是她生的,让我家有了后,也不是不能放你们走。”
结果与杨二娘答不答应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她一个女子挣不脱的暗。
旁人与她,有意避了,生怕有果。
也不知蒋善是真相信自己还能生出孩子,还是觉得自己已经不会使人受孕了。毫不避讳。
可偏就这么巧,就是这一次,她有了身孕。
有了便有了,起码是有了一丝丝生的希望。
“嚯!当真是老当益壮!”元清又叹。气息近在黎川鬓侧。
黎川这才觉,看得有些投入,两人竟不知不觉靠得近了些,于是退了一步,“道长是没别的词了吗?”说罢走了。
“先生去哪啊?”元清随手扔了镜子追来。
“去抓蒋善。”
“先生不觉得贫道的镜术很是精湛?”
黎川敷衍道,“确实实用,道长妙哉!”
“既然如此,先生想不想学?贫道乃碎月山第五十六代掌门大弟子,师弟师妹们都是我教的,包教包会!先生若叫我一声师兄,我便教你镜术,如何?”
黎川微微愣了一下,她总觉得这个称呼莫名有些熟。
元清见她犹豫,问道,“可是动心了?”
她想了想,看着元清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便觉得却也没那么熟。说,“不必了。”
“既然心动,为何不行动呢?我却觉得与你十分投缘,又不是拜师,叫一声师兄又如何嘛!”
黎川不理他,他便跟在后面继续说,“不想学镜术的话,还有其他啊!总有你想学的。试试?叫一声不亏的嘛!”
“不需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