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七握紧手中的刀,猛地站起身。
“你要做什么。”
连七:“唐云儿和邱业不是还活着吗,我去把他俩抓回来。”
“这两人被废除武功后,已被张英凤逐出峨嵋,此后就不见踪影。”梅谢雪淡淡说说。
“青衣楼耳目遍布,你也没办法找到他们?”
梅谢雪摇了摇头:“此中或许有唐门的手笔,也未可知。”
连七皱眉,她看向梅谢雪,此人心思诡谲难料,但却从未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甚至屡屡帮她调查青帮灭门之事。因此有些事,她也不欲深究,比如,他是什么时候和秦野合作的。
梅谢雪摩挲着手中的暖玉杯,沉吟道:“少帮主有没有发现,这些信件之中,有一个人常与独孤一鹤有个人书信往来。”
“唐门前门主唐云恪。”
梅谢雪点头:“此人与独孤一鹤过从甚密,只是信件中只记录了些日常书信往来,恐怕他们另有联络方式。虽没有证据证明唐门直接参与了此事,但峨嵋与唐门作为蜀中两大门派,关系千丝万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唐云恪三年前开始就闭关不出,一应事宜都由大公子唐天仪出面。江湖传言他其实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连七冷笑:“又是三年前。”
“不错,”梅谢雪说:“太巧了,不是吗?”
“我去会会唐门的人。看看唐云恪是真死还是诈死。”连七说。
“这件事我也会派人去查,就算做是少帮主给到梅某藏宝图的回礼。”梅谢雪笑眯眯地拱手作揖:“少帮主自便,梅某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离开了屋子。
连七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青衣楼新楼主,梅谢雪给她的感觉非常复杂,虽利用她达成一些目的,但似乎又似友非敌。
“你是谁?”
旧仇
地牢
青衣楼的地牢,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在最深处,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梅谢雪穿着一身淡白色的长衫,手摇折扇,悠然自得地向里走,不时还笑着与看守此处的下属问好。
他一直走到最深处的牢房外,惨叫和咒骂混杂着,一声高过一声。
“小畜生!你不得好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阿昭,我,我是你的生父啊!当初那些主意,都、都是这个恶毒女人逼我做的,你要杀就杀她!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你娘也是她杀的。对,你找她报仇,和我无关!”
“邱业!我瞎了眼才会跟了你,你不是人!”
梅谢雪微微一笑,招呼里面穿着青衣,刚对阶下囚用完刑的青年男子:“无昭,你果然在这里。”
年轻男子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缩成一团的两个佝偻身影,收起手中浸满血的长鞭,走出了牢房:“楼主怎么会来此。”他抬起头,烛火照在他脸上半明半暗,正是当日出走峨嵋的秦野。
此时,他已经加入了青衣楼,改名叫秦无昭——这才是当初他娘亲给他起的名字。秦野,是唐云儿为了羞辱他的出身起的。
“我有话要问里面的两个人,你先下去吧。”梅谢雪拍了拍他的肩。
“是。”
秦无昭离开之后,这里便只剩下梅谢雪和牢中的二人。他笑眯眯地踏进牢房,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两个牢犯满身是血的丑态,啧啧叹气:“谁能想到,一贯声名赫赫的峨嵋长老竟落得如今这幅下场,真是可怜。”
唐云儿和邱业此时哪还有半点峨嵋长老的威严,当日两人武功尽去,形同废人,意想不到的是,甚至连唐门都与他们划清界限,两人只能如丧家之犬般东躲西藏,却不料被人掳至此处,此后的每一日,都在秦无昭手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邱业颤巍巍道:“楼、楼主明鉴。求求你,放过我吧。秦野他要诛杀生父,实乃畜生不如。”
梅谢雪笑嘻嘻点头称是:“放了你可以,不过我总要和无昭交代。”他露出为难的表情:“不然这样,你把这个女人杀了,我就放过你。”说着,掏出一把匕首,丢在地上。
“业哥你别听他的!”唐云儿歇斯底里地大叫。
邱业愣了一下,犹豫着没有动。
“我的耐心有限,邱长老,我数三声:一、二……”
“三。”话音刚落,邱业已经握住了匕首,转向了唐云儿。唐云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边艰难地往反方向挪着:“不、不,邱业不能听他的!他只是想折磨我们。”
邱业一手撑地,拖着残废的身躯向唐云儿退后的方向挪动,地上拖出一条深深的血痕,他咽了口唾沫:“云、云儿,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一边举起匕首,艰难地控制住不断挣扎的唐云儿,向她的脖颈用力挥下!
“不——!”
唐云儿睁大了双眼:“业、业哥……”
邱业哭着捂住她的眼睛,猛地将匕首用力插入她的喉管、拔出,鲜血四溅。唐云儿身子一软,断了呼吸。
邱业丢开匕首,踉踉跄跄爬到梅谢雪脚边讨好:“楼主,可以放我走了吗?”
“你走啊。”
“好、好好,多谢楼主。”邱业磕着头,一边向门口爬去。
他打开牢门,一阵狂喜。冷不丁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倒飞出去,重重撞上牢门,像一滩烂泥一样委顿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胸口剧痛,竟是被踢断了肋骨。
梅谢雪转动着手中的匕首,捂着嘴笑得颤抖着身子,逐渐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良久,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拽起邱业的衣领附耳低声道:“唐云儿虽然该死,但这个蠢女人却不是最该死的。放心,我可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我会把你的骨头,一寸、一寸地掰断,再接上去,然后,等将将要长好的时候,再一寸一寸地重新掰断。如此往复,只要控制得好,人是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