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红离开周大哥家的次日。
周晴白天上班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宁,以至于卖货的时候差点和一个消费者吵起来。
她气急败坏地熬到了下班时间,就马不停蹄地直奔周大哥家。
结果她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出来给她开门。
周晴的心里更慌了,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远去了。
她又敲了一会儿门,就颓然地滑坐到地上。
半个小时后,周大哥和周大嫂有说有笑地回来了,看到自家门口一团黑影,把周大嫂吓了一跳。
周大哥连忙把她扶住,低声喝道:“什么人?!”
周晴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
她挪动了一下自己坐麻了的双腿,扶着屋门站了起来,有些急切地问道:“大哥,是你们一起回来的吗?”
周大哥夫妻一听,原来是周晴,心里才放松下来。
周大哥一手扶着周大嫂,一手拿出钥匙开房门,还不忘问周晴:“你怎么坐在门口?”
周晴睁大双眼,在黑暗里寻找周红的影子,结果,无论她怎么看,都只有周大哥两口子俩人。
“大哥,周红呢?”
周大哥推开屋门,先把周大嫂拉到屋里,打开电灯,又对着脸色不好的周晴说道:
“有事进屋说。”
周晴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成真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机械地走进屋里。
周大哥关好门,转身让周大嫂先去厨房做饭,然后又对周晴说道:“过来坐吧,跟大哥聊聊。”
周晴面无表情地跟着周大哥一起坐到饭桌前的椅子上。
周大哥看着她这样子,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的说道:“小红去她知青姐妹家了,她不想你们之间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周晴听到这句话,仿佛内心的想法被人看破,有一瞬间的难堪。
不过,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将彻底错过上大学的机会,周晴心里又特别不甘,无端的恨意油然而生。
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她知青姐妹家在哪?”
周大哥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问。”
周晴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是故意的吗?”
周大哥平静地点点头,“是的,我不想知道小妹去哪儿了,这样我就不必为难是否要告诉你。周晴,你想上大学的话,那就好好学习,参加下一次的高考,而不是通过抢夺别人的机会,这是不道德的。”
周晴喘着粗气,有些歇斯底里地低吼,“那你干脆说我还是别做梦得了!你明知道依靠自己我根本就考不上!”
周大哥也厉声质问道:“你考不上赖别人吗?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当初爸妈苦口婆心的劝你好好读书,是你自己不愿意学习的,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赖别人?!”
周晴被这话说的哑口无言,但她又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错误,她尝试给自己开脱。
“那能赖我吗?整个学校都那个样子,大家都出去搞运动,根本就静不下心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