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如果我告诉姨娘,我连自己和三公子有婚约的事,也是今天才知道,你会觉得奇怪吗?”
周姨娘多情的杏眸里,流露出一股对这姑娘怜悯之情。
她出身低微,知道穷人的生活不好过。
面前这个姑娘,不过四五岁就成了孤儿,贾府高门大户,门槛极高,她这没人撑腰,命运如同浮萍般的女孩儿,贾府哪里会给她好脸色看。
唉,只怕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所以她一改平时的冷血狠心,竟然决定稍微提醒提醒这个可怜的姑娘。
“铃儿姑娘,你家里的情况,我略微知道一点,听二老爷说,你父亲曾经予贾家有恩,你和三公子是指腹为婚。
三公子是三老爷唯一的儿子,从小聪明伶俐,深得祖父疼爱,全家对他寄予了很大期望,对于他的婚事非常谨慎。所以这次进贾府,难免会遇到一些阻碍,你得有点准备。”
不过一面之缘的周姨娘,对铃儿流露出的关心,铃儿有些感动。
“多谢姨娘提点,这次来,我只是做为晚辈的身份,来拜见长辈,其他的,我并没有想过。”
看到铃儿并不像没见识的女孩那样手足无措,周姨娘不免高看她几分,
“你有这样的心态很好,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存在的,至少贾家不能当作不存在,所以有些事情总会来。”
周姨娘说这话时,神态很是认真,这让铃儿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的行为,有些唐突了。
说话间,周姨娘已经领着铃儿进入一间宽大的书房,里面端坐着一位穿着瓷器蓝锦袍的中年男人,他握着毛笔,正在书案上抬笔写字。
周姨娘俯身,冲着男人边行礼边道,“老爷,妾身带着铃儿姑娘回来了。”
这个男人便是贾家二老爷贾景重。
贾景重生得面目严肃,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冷望向周姨娘时,周姨娘只觉得全身一哆嗦。
“老爷,妾身并不知道您今日回来得如此早,如若妾身知晓,一定早些回来,望老爷不要怪罪。”
她说着就要往下跪,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像是受惊的蝴蝶。
铃儿瘪瘪嘴,心里泛起嘀咕。啧啧啧,周姨娘可真是个大美人,这么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对面那个糟老头子,就不知道一点点怜香惜玉吗!
“二老爷,您怎么不让周姨娘起身呢,她又没有犯错,凭什么动不动就下跪,这多伤感情呀!虽然她只是姨娘,但终究也是你的女人嘛,作为男人,你……”
铃儿嘴瞟,心里想什么,没过脑子,嘴里就直接说出来了。
话刚说到一半,贾景重猛地站起身,后半句就硬生生梗在喉头。
为什么这个男人坐着斯文极了,好像一个弱鸡书生,可站起身竟然是个一米九的壮汉,这个身高好有压迫感,她好怕自己再多说一句,他就会上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再看周姨娘不过一米六的小身板,难怪跪得那么利索。
“呵呵呵,二老爷,对不起哈,这是您的家事,我多嘴了,不应该破坏你们夫妻间的情趣。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就是周姨娘身子骨弱,若有什么特殊爱好,可以用些假的道具。”
这是什么鬼话?情趣!道具?!周姨娘尴尬地脚趾头直抠地。
贾景重白净的脸,以肉眼可见的度泛红。
“唉,地上又冰又硬,要是喜欢下跪这种套路,可以晚上让她跪在被褥上呀。”
“住嘴,你这丫头,满嘴都在胡说什么,就不知道害羞吗!”
贾景重怒了!哪里有人敢在他这种正气凛然的同知面前,说出这样的轻浮话,而且对方还是个小姑娘!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七情六欲人之常情,遮遮掩掩的做什么!”铃儿嘴里小声嘀咕,贾景重气得脸更红了。
唉,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稍微收敛一些。铃儿揉揉鼻子,开始示弱,
“好吧,好吧,就算是我话多,管得太宽。二老爷,您如此气宇轩昂,胸襟宽广,应该不会和我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少女一般见识吧!
贾景重深吸一口气,捏紧的拳头终究软了下去,“锦凤,你起来吧,别让小辈的,看咱们笑话。你这丫头,也坐吧。”
周姨娘像是得了大赦般,连忙起身,殷勤地领着铃儿在宽大的红木椅子上坐下。
铃儿细细端详贾景重的面相,眉毛浓密,鼻梁挺直,是个品行端正的人。
“铃儿拜见二老爷,给二老爷行礼了!”
铃儿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基本礼仪,她回想着敷衍地欠了欠身,贾景重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好好,你就坐下吧,等下我要带你去见其他长辈,有些话我先给你交代一声,毕竟你爹爹以前与我还有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