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正厅内,惊叫声与哭嚎声不绝于耳。
浓稠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绒毯,柳夫人在看到女儿撞柱一心求死的场景后,喉间出一道尖锐叫喊声,最后竟是两眼一翻,当场昏了过去。
柳太傅见此情景并未心软。
在女儿面前蹲下身子,查探过呼吸后,他方才转过身看向候在身旁,身子抖如筛糠的管家。
“唤御医前来,另寻验身的嬷嬷来。。。。。。罢了,我自己去寻。”
整个太傅府上下已经没有值得他信赖的人了,哪怕是当初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管家听此一言,双膝一软,当场跪倒在地不说,又见他以头抢地,磕头的动静种种敲击在人心上。
垂眸看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管家,这些年他一心在宫中辅佐太子,最后酿成如此大错,就连府中的管家的心都偏了。
眉眼间一派波澜不惊,柳太傅并未让他起身,而是绕过他朝着正厅外去。
恰巧此时柳靖想要趁乱逃离正厅。
柳太傅的余光瞥见他的背影,开口唤了他的名字。
身子陡然变得僵直,柳靖低着头回过身去,面对严厉的父亲,他甚至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
柳太傅看着眼前连头都不敢抬的儿子,心下越觉得苍凉。
喉头滚动,就听他哑声开口,“你可做好决定了?要娶那学士府二小姐?”
云如思贵为内阁大学士的二姑娘,脾气却是骄纵,就连他都曾听闻过这位二小姐所做的壮举。
柳靖平日里就不擅长与父亲对话,最害怕父亲检查功课。
听到父亲此次问的是自己的亲事,他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点头应答,“回父亲,孩儿就是要娶那云二小姐。”
即便知晓自己的儿子是扶不起的阿斗,在听到他坚定地点头,语气肯定。
柳太傅还是觉得眼前一黑。
藏在宽袖下的双手握成拳,他不住地点头,“好好好,既如此,我这个当爹的也不拦着你。”
“我柳伯文一生辅佐了两代君主,却养不好两个孩儿,何其可笑,何其的可笑啊哈哈哈。。。。。。”
悲怆的笑声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柳靖方才试探着抬起脑袋,见左右都没了他爹的身影后,他当即疾步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全然不顾身后吓晕过去的母亲,还有撞柱后生死不明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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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前未婚妻,柳家嫡长女柳涵嫣早已不是雏子之身一事闹遍整个京城的时候,黎盛意还在书房里逗鸟玩儿。
鹦鹉是太子殿下派人送过来的,通体白羽,应该是只雏鸟,体型还未长大。
手中拿着颗松子递到鹦鹉嘴边,黎盛意就听到耳边传来清风的说话声。
“。。。。。。都确定了,是太傅亲自寻的嬷嬷,早晨刚生的事,这会儿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听闻柳小姐醒来后得知此事,一心想着寻死,柳夫人也闹着不想活了。”
主仆二人交头接耳的,起初黎盛意并未听清清风说的话。
还是她伸长了脖子仔细倾听,才听到了后边的话。
秦松墨抬手动了动手指,清风当即闭上嘴,候在太师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