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夫人却叹息,“你哥啊,他是有大抱负的。”要说大儿子和小儿子谁更令人放心不下,那自然是大儿子。小儿子虽然调皮捣蛋,但是心思简单,一眼看透。而位高权重的大儿子,旁人看来他是平步青云好风光,朗夫人却觉得大儿子的每一步都是在走钢丝,一着不慎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朗星河没有察觉到阿妈的复杂心思,还沉浸在自己刚刚级厉害的惊叹中,继续问道,“那这些驿站,咱们家一共分到了几个?”
朗夫人淡淡道,“不多,总共七家而已。”
七家的确不算多,可是从永昼城到中容城一共路过七家驿站,竟然全是朗家的。
“阿妈,你这是旅游工作两不误啊。”朗星河感叹,他阿妈这哪里是出门游玩的,明明是董事长微服私访巡店来了。
“顺手而已。”考察完最后一家驿站,写好评语,定好改进调整方案,朗夫人合上记录簿,完成了此次出游的任务之一。
从永昼城一路走来,朗家的车队愈的不起眼,神俊的高头大马也泯然众人矣。等到彻底进入了中容城,朗星河觉得自己就是土包子进城。
太繁华了!如果说永昼城是一座古朴的十八线小县城,那么中容城就是高大上的一线大都市,来往客商不断,真正的车如流水马如龙。三小坐在马车上,脑袋像是灯塔探照灯一样转来转去,入目的新奇稀罕玩意儿根本看都看不过来。
“小狼!小狼!”熊有渔激动地拉着朗星河的手,“快看,那楼好高,都高到云里去了!”
顺着熊有渔的手指看去,一座高楼映入眼帘,猛一打眼数不清那楼有多高,大约十几层吧,宛若现代的摩天大厦,却不是摩天大厦的钢筋水泥模样,而是古色古香的风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赤红滚圆的落日就像一颗红灯笼悬挂在高楼的飞檐之上。朗星河的心底浮现出一句诗来,“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朗星河知道自己这句诗并不应景,可是着实词汇量有限,形容不出眼前的美景。
“小狼,你这么了?要如厕?”熊有渔见朗星河面色扭曲,关切询问。
“不是。”朗星河摇头,“我在想诗呢。”
“哈哈?小朗你还会作诗?”胡之腾大笑,学渣三人组知根知底,朗星河写文章都不利索,何谈作诗。
朗星河拧眉,“你少瞧不起人啊!”说罢张口就要吟诗一。
“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朗星河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一句和夕阳有关的诗来,念完又觉得太伤感,又接着念道,“枯藤老树昏鸦,额。。。。。”朗星河卡壳,有些记不得了,好久才想起一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还是太伤感了,朗星河揪揪头,还要再来一,直接被胡之腾捂住了嘴巴,“闭嘴吧,尽是些丧气诗。”
朗星河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啊,夕阳什么的肯定高兴不起来的。”
天黑前,一行人抵达了落脚点,不是酒楼旅店,而是一处幽静的小院子,瞧着门头不大,进去后却别有洞天。粉墙黛瓦,亭台错落,葱郁的花树越墙而过,枝叶疏朗,花香淡淡,是个精巧雅致的住处。
这院子是胡家大哥定下的,中容城拍卖会的消息一出,他便立刻动身了,赶在大批游商客人涌进前定下了这处闹中取静的小庭院。
“有劳贤侄了。”
“多谢伯父伯母的照料。”
朗家夫妻与胡家大哥寒暄着,三小则撒开脚丫在小庭院里逛起来了。
“后天的拍卖会,我们准备了这个数。”朗夫人比划了一个数字,“贤侄尽管放开手脚去拍,这极寒灵宝,我们志在必得。”
“多谢!”胡之华拱手行礼,“日后必当如数返还。”
“不急。”朗夫人没有拒绝,笑眯眯道,“等胡家资金周转开来再说。”成人的世界远比幼崽们复杂。
果然,听到朗夫人不是直接给赠,胡之华的面色好了几分,笑容也真切了些。
“阿妈!”
“大哥!”
已经完成新地图探索的三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嚷嚷道,“我们三个要住在一处,我们已经选好啦,就是有那个大柏树的院子。”小崽子们的世界则简单多了,今日便是今日,欢喜便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