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惨白了脸。
许久,她下了榻,支走屋里所有丫鬟,从箱笼深入找出一个小匣子来。
用帕子擦了擦,才交给赵锦俞。
“这个盒子,是家里出事前哥哥给我的,叫我无论如何都要保存好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从未打开过,也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殿下既然问起来了,便将它拿走吧。”
赵锦俞接过。
打开一看,里面是块玉佩。
玉佩原来是羊脂色,似乎染了血,又经过多年浸润,血渗进去与玉佩融为一体,半面透着幽红。
玉佩上没有任何印记,看不出来路。
赵锦俞问:“他有提过与玉佩相关的人或事吗?”
宁氏摇头叹息:“没来得及。哥哥刚将东西给我,官兵就冲进来了,我藏在祠堂桌子后面才躲过一劫,出来时,宁家上下近百人,无一活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其它的,你就算是杀了玉卿,我也没有能告诉你的了。”
东西交出来,或者把命留下
从宁氏屋里出来,赵锦俞就看到苏玉卿站在门外。
表情很是受伤。
赵锦俞:!
思忖片刻,她面色如常的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什么好跟你解释的。”
苏玉卿更受伤了。
赵锦俞说完便要走,苏玉卿忽然追了过来:“我没有怪殿下的意思,相反,能帮到殿下,我很高兴。”
赵锦俞顿住脚步。
正常人被利用,要么伤心,要么生气,甚至是歇斯底里。
他倒好,情绪稳定的仿佛被利用的不是他。
赵锦俞凝着他墨玉般的眼眸,淡淡道:“其实你不必如此。”
苏玉卿却是急了。
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意:“这些日子与殿下朝夕相处,都是殿下在保护我,在为我忙前忙后。我能为殿下所用,哪怕是利用,我也很高兴。”
他语气急促。
生怕慢一分,就让赵锦俞误会了似的。
赵锦俞倏的笑了。
眼中有笑意盈盈闪闪,明媚娇艳,她又穿了一身淡金色衣裙,映着满院的桂花,恍若一副深秋的美丽画卷。
苏玉卿心跳快了几分。
赵锦俞笑了下,便又转身往前走,轻飘飘的话递进苏玉卿耳朵里:“孟叔叔来信,邀我去他在黄山的别院住几日,你陪我同去吧。”
苏玉卿道好。
出发那日,孙县令来了。
他声势浩大的寻了苏玉华好几日,连苏玉华的影子都没找到。听说赵锦俞要去黄山见孟士诚,过来求赵锦俞替他多说几句好话。
还带了不少礼物过来。
赵锦俞嘴上应着。
道别众人,她上了马车,头才探进去,只觉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
一把匕首抵了她。
顺着匕首看过去,正是久寻不到人的苏玉华。
他眼圈深陷,满脸胡须,身上还是出事那晚穿的衣服,沾满血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浑身弥漫着难闻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