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安表面看似公正,实则最心狠手辣。
白家的事情,他虽没直接参与,却是全然默许的。毕竟顾万蘅是他的嫡子,是他亲手教出来的。
嫡子做什么,还能瞒得过他这个父亲的眼睛?
林安宁故作惊诧,又颇为遗憾道“这画倒是我陪嫁里有,只是,我一介妇人,哪里懂什么书画?我回门之时,便将书画换给表哥了,事先也不曾知道夫君会有如此机遇呢。”
顾崇安神色黑了几分,但他到底顾忌公爹的身份,不好直接对儿媳嫁妆指手画脚。
否则若是传扬出去,他名声还要不要。
林安宁面不改色,心中冷笑几声。
前世她倒是痛痛快快将东西拿出来了,可顾万蘅这厮有念着她半分好?还不是升迁之后,办酒席那晚,和柳芸娘滚在了一起。
公公婆婆可是拿着家丑不可外扬来压她,逼着她咽下这口气。
顾万蘅面色微沉,为了挽尊,硬是收起心中不满,继而温和的说道:“既如此,那夫人可否托人询问一番,就说是我想将这副书画买下。”
林安宁面露难色,“夫君想要买下,也并非难事,但是我听说《山海》的书画价值连城,按照市值,要一万两银子呢。”
“若是夫君真心想要,明日我便差人去和表哥说道说道,表哥看在我的面上,说不准会免个几两银子。”
顾万蘅紧抿薄唇,目光深深看着林安宁。
白家担着皇商的由来已有许久,财富都是几代积累下来的。林安宁的姨娘在白家时,就十分受宠,白家的人爱屋及乌,林安宁又是同辈之中唯一的外孙女,更是要什么给什么。
一幅画而已,以白家的性子,定不会让她掏钱。
如今却说要钱?
他眉心拧的更深了,却也只能咬牙隐忍道:“那就劳烦夫人挂心了。”
林安宁慢悠悠的念起勺尾,瞧着汤水上面的涟漪。
“夫君,世间珍宝,非有缘者不得而得。你既想求价值连城的书画,或许,也可需寻一寻旁的有缘之法?”
林安宁说话时温声细语的,语气中却带了几分戏谑。
白嫖是不可能的。
被她这般敲打,屋内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顾万蘅更是没了吃饭的胃口,只潦草的塞了几口,形同嚼蜡。
林安宁可不管他,自顾自的尝起了桌上的菜肴,胃口极好。
前世,她在顾府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把顾家几人当祖宗似的供起来。一旦这几人脸色不好,她就唯恐自己做错了什么。
即便这样,也落得夫妻离心,继子反目成仇的地步。
如今不再顾及他们的看法后,反而快活潇洒。
晚膳过后,林安宁也并未久留,借以身体不适为由就离开了,徒留下屋内一众人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各异。
顾老太太只当林安宁今日的异样是在无声反抗,顾府好歹还要靠这个儿媳运转,不好将人得罪的太死。
她只得当面说教起顾万蘅来,“你说你,这事你就做的不妥当。自安宁嫁来,府上一应事物都是她一人打理。”
“这次你出差好久,回来带了芸娘,又为芸娘出头膈应安宁,她心中哪能舒服?”
“你这几日莫要再去寻芸娘,晚些时候去安宁院子处,向她服个软,哄她两句,最好是生个孩子,也好让她心思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