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知宝鹃可能有问题,安陵容对她便留了个心眼,不亲近、不得罪,且等华妃娘娘的人来。
她坐在软凳上,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发现旁边还有两盆玉台金盏。
“花房不是一直都说没有这些名贵的玉台金盏吗?怎么今日送了这样多来?”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敬事房传来旨意,今夜由小主侍寝。”
安陵容瞧宝鹃高兴得好像是她要去侍寝一般。
若没有华妃娘娘的心声,自已看她如此喜自已之所喜,定然会将她视为忠仆,全心信任。
可知道了,便觉得恶心。
安陵容丝毫没有前世听到这个消息的喜悦和激动,面色十分淡定。
“知道了。”
宝鹃也确实有些蠢钝在身上的,她以为安陵容如此反应,是因为天生便是这样的性子,继续欢欢喜喜道:
“今儿是小主的好日子,消息一传过来,花房的奴才便命人送来这许多鲜花。”
鲜花……
茶水才沾湿嘴唇,安陵容想到皇上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突然翻了自已牌子,定然是华妃娘娘今儿替自已搭了桥。
在余莺儿再次受封之前,成全自已的恩宠,不至于真的叫一个宫女骑在自已头上。
可她想,自已纵然胆小、自卑、敏感,也不至于头一次承宠就会被皇帝丑哭。
床笫之事甚为私密,非当事人难知全貌,华妃娘娘有不清楚的,也属正常。
那自已究竟是什么原因被皇上完璧归赵的呢?
安陵容记得华妃娘娘心里提过一句,皇上说:「朕又不凶?」
自已真的是害怕了吗?
幽香入鼻,安陵容眼皮一跳:玉台金盏!
玉台金盏花叶有毒,若是不小心误服汁液,容易发寒发冷。
可叹自已玩了这么些年鹰,却在关键时候被鹰啄了眼睛。
真是笑话。
她一时有些激动,手里的茶盖翻到茶水中,溅起的热水烫到了手。
窗外有个黑影悄悄离开。
孙妙青原担心又有什么变数,特意让绿竹来盯一眼,得知她翻了茶盖,与前世反应没什么差别。
便静待完璧归赵、静等妙蛙种子夜半高歌遭太后厌。
到了时辰,凤鸾春恩车来延禧宫,接安陵容去了养心殿。
脱衣、沐浴、卷一卷,安陵容被宫人扛到了养心殿龙床上。
很奇怪。
明明是个刚入宫没见过大世面的小答应,安陵容发现自已格外淡淡。
她没有喝花下那盏茶,没有发抖、没有害怕。
在龙榻上等皇帝来的时间里,她也没有期待。
脑子里唯一想到的人竟然不是皇帝,而是华妃。
华妃娘娘并没有后宫传言的那般爱皇上,可她仍需要皇上的宠爱。
自已亦是如此。
整个后宫的女子皆是。
大家争的是皇上的宠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