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南连忙躬身行礼:“栎神侍不远千里而来,辛苦了。”
不错,这人正是同时兼任“垅关神庙”和“乌衣神庙”两大神庙席神侍的栎侍者,邬重栎。
刚才正是因为现此人正从后门步入客厅,他才会引导芯草阿妈讲说自己的故事,不过阿苏南也没想到芯草阿妈的故事竟是那般凄惨,若是知道的话……知道的话,估计他也会这样做,毕竟机会难得意识层面上的事务,还是交由主管意识的神庙来处理比较好,毕竟人是吃这行饭的专业人员。
栎侍者也不是傻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真的长大了啊,都会算计于我了!”
阿苏南一笑默认,道:“这个事本来就归您管啊。不过,这件事倒也真的是碰巧了,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到访,更加想不到巫夷竟然会有’魔生子’这种词。”
“我也没有想到,”栎侍者脸上现出杀伐之气,“她的家乡应当是个边远之地,竟是有人想出了’魔生子’,可见荒避之地也有好脑子。而我们神庙,竟是毫不知情,神庙之中只拿薪棒却不做事的人,看来当真是不少啊。”
看着眼前这人,阿苏南不禁暗叹岁月的力量。初见这人,还是在十年前的朗阿寨,十年时光,不只是他长大了,眼前的这个人,也从一名籍籍无闻的年轻神侍,变成了位高权重的席,幸而此人是个爱惜民众的务实派,且野心勃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这是巫夷之幸,也是他阿苏南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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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南和栎侍者没讲几句话,就见伊落陪着大巫从正门进来。
这一次阿苏南必须要做出惊讶的神情了,毕竟栎侍者出生再高权力再大,也仅只是个普通人,听到他的脚步声很正常,而他若是连大巫的到来都可以觉察出来,这事儿就严重了。
连忙抢上两步,右掌压住左胸躬下腰很正式地行了一礼:“君驾您也来啦?迎接来迟,阿苏南失礼了!”
邬重山笑着打量他,道:“一年不见,这是又长高啦。”
阿苏南看看其他几人的身高,不甚服气:“君驾,我还能再长高一点。”
一句话把几个人都给逗笑了。
邬重山:“是还能再长高一点,虽是掌文士,却也只有十七岁嘛。不过,十七岁的掌文士大人,你家司长刚刚带我走了一圈,你这个园子可没有打理好啊。”
阿苏南:“……”
邬重山:“我可是记得前两年你亲口讲过,说不要怕富人花钱,富人花钱对整个国家是好事,因为穷人没钱可花,若是富人也不花钱的话,穷人种出来的蔬菜果子,做出来的木器铁器,还有各种金银饰就会卖不出去,穷人就会更加穷困……你是这样样的,我没记错吧?”
阿苏南:(⊙⊙)
这话确实是他讲的,是经济学的基本常识。其实前世他就囫囵读过两本经济学的入门学籍,有些话他觉着有道理就记住了,当时也就随口一讲,没想到大巫倒是很会活学活用。
邬重山又道:“刚才你讲的话我可是也有听到,既然一个初阶学馆的先生,薪资都足以让一家人生活无忧,没道理你堂堂一个迁移司掌文士,却连几个家人仆从都养不起,要在园子里种果蔬养家畜吧?”
阿苏南瀑布汗,心说邬赫大哥你们可是害死我了,连忙端正态度:“君驾,这个是我考虑不周,我马上改正。”
大巫却是笑着一挥手:“你家司长大人可是护你护的很紧,刚刚已经帮你解说过了,说是一来你经常都不住在宅子里,这是仆从擅自帮你做的主,他们也是好心,这个我了解。二来,是新街这里找不出几个会侍弄花草的匠人,更不要说会做园子的匠师了,是也不是?”
阿苏南连忙顺杆爬:“是,是,确实如此。君驾您不知我们想要招募匠人有多困难。昨天我才见到专程到垅关坝子招募匠人的管事,我们开出的资薪都赶学馆先生了,他们忙活了三个月,却只招募到区区二十人。好些坝上人家欠了一大笔债务、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仍是不愿意过来。”
邬重山颔:“这事我有所耳闻,我的掌文处正在整理一个章程,以后但凡是有一技之长的,若是愿意过新安坝子来,可以借钱给他们用于归还现有债务,只要他们在新安坝子上住满五年,这个钱就不用还了。”
阿苏南大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邬重山又道:“不过,这里面还有各种考较,具体章程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成形。”
阿苏南连连点头:“对,对,肯定要设一个最高额度。还有,借出的银钱不能覆盖所有债务,要留一个尾巴,以免有人钻空子占便宜,来了也不干事,混满五年又一身轻地回去了……”
一旦说到正事,阿苏南就很投入,只他讲着讲着声音就小了,因为他很快现屋子里两个姓邬重的都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而他家司长大人,却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邬重山笑出声:“我的掌文处讲的没错,他们确实是需要你过去帮几天忙……赶快去收拾行礼吧,过两日就跟我一起返回月街,掌文士大人!”
然后,他话锋一转,突然道:“不过回去之前,我还可以亲自参于一次巫力觉醒,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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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够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