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踏上飛白劍,暢意地於雲霧中穿梭,她?竟覺得原來這段距離竟如此近。
約莫一盞茶便?已到縹緲峰,弟子復命後便?離去,秦黛黛一人走進正廳。
方才進去,她?便?察覺到廳內的氣?氛分外凝重,宗門內的四位長老都來了,分坐在兩側,除了善淵長老對她?輕輕搖頭示意了一番外,其餘幾人皆都面色嚴肅,看見她?來,眼中更是添了幾分失望。
秦胥則坐在正前方的主座之上,臉色仍舊蒼白,眉眼間帶著淺淡的倦怠,此刻正面無波瀾地看著她?,哪怕只言未發,可大乘境大能的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感。
秦黛黛只飛快掃視一眼便?收回視線,俯身對幾人見禮:「見過父親和各位長老。」
待直起身後,她?方才看清在秦胥的側後方,一襲秋香色月華裙的秦洛水也站在那兒?。
初回太墟宗時,她?便?聽?聞秦洛水在美人榜的位次又上升了三位,而今一見,她?果真已初初長成,樣?貌嬌美動人,雙眸流轉之間有如水波湧現。
見到她?,秦洛水的睫毛顫動了下,忙無措地解釋:「姐姐,我並非存心?說?漏的。」
邊說?她?邊焦急地走上前來,似要來牽她?的手。
秦黛黛看著她?故作焦灼的眉眼,如今的秦洛水,生得越發像她?的娘親了。
思及此,秦黛黛不禁後退半步,無形中拉開了於她?的距離,聲?音也愈發的涼薄,反問道:「我有何事需要你?說?漏?」
秦洛水腳步因她?的躲避停在原處,面色委屈地立在那兒?,好一會兒?道:「姐姐先前不在太墟宗一事,我本以為父親和諸位長老早已知曉……」
秦黛黛神情微緊,抬眸凝著秦洛水的眼睛:「我不知你?在說?什麼?,這段時日,我一直在閉關修煉。」
「姐姐,」秦洛水忐忑地垂下眼帘,「是我上月去醉玉峰尋姐姐,未曾看到姐姐的身影,擔憂姐姐出事,便?擅自用尋靈蝶搜了姐姐的氣?息,未曾想整個?宗門都沒有……」
秦洛水話音剛落,一旁便?有人道:「大小?姐何必再隱瞞我等?,」開口的是太墟宗近些年後封的長老石屹道人,「既是擅自離宗,又何必以修煉為由掩蓋?」
秦黛黛轉眸看去,她?與石屹道人不算熟識,可在看見其餘三位長老的神情時還是僵了僵。
煉丹閣的善淵道人,天音堂的蓮心?道人,修界妙手醫修樂游道人。
這三位長老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可他們的目光中,那股失望之色愈發明顯。
秦黛黛的手不覺緊攥成拳,復又看向?秦胥。
他不知信與不信,始終一言未發,冷靜地看著她?,看著方才的那一場鬧劇。
而在這一片混亂之中,秦黛黛竟覺得自己的思緒逐漸清明起來,也比任何時候都明白過來自己此刻的處境。
秦胥只有她?與秦洛水兩個?女兒?。
秦洛水靈根完好,哪怕有宗門內的輔助,可她?年紀輕輕便?修煉成了築基境卻是事實,於宗門而言,她?是可堪培養之人。
而她?秦黛黛,自幼靈根有損,哪怕強行修煉至築基,也不過是因丹藥之故。
在他們眼中,她?是一個?註定難修成正果之人。
唯有所謂慧雅的性情拿得出手,未來與大宗門聯姻,是她?唯一的歸宿,也是她?能對太墟宗做出的僅有的貢獻。
所以,擅自離宗、四處遊蕩這般離經叛道一事,若是旁人,無妨,甚至還能稱讚上一句生性自由不羈,遊歷有方。
而她?,不行。
秦黛黛喉嚨一緊,當?認清了這些,她?原本緊攥的手徐徐鬆開,不斷翻湧的識海也逐漸變得平和如秋池之水。
朦朧里,她?感覺到自己靈台旁瀰漫的白茫茫的霧氣?開始拂動起來,她?的道心?仿佛也隨之清晰:「我確是沒在醉玉峰。」她?這般道。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她?。
唯有主座的秦胥,神色始終淡淡的。
「可我也的確在修煉。」秦黛黛安靜道。
石屹道人凝眉問:「何以為證?」
秦黛黛看了眼石屹道人,又看向?站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秦洛水,她?也在「擔憂」地看著她?,迎上她?的視線,不忘嬌聲?勸道:「姐姐靈根有損,何必再嘴硬,便?對爹爹認個?錯,爹爹和長老們定不會……」
「要憑證嗎?」秦黛黛打斷了她?,靈力沿著靈脈飛快游移,逐漸沉入指尖,水色靈氣?瀰漫,剎那間敕殺咒成形。
敕殺咒是入符修一道不久的修士以作迎敵的殺咒,防禦力低,卻極為強勁,可以在剎那之間調動自己丹田內的大部分靈力。
秦黛黛見過,學過,練過,而今是第一次使?出。
秦洛水站在原處愣了愣,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見身前一道霞光閃過,她?心?中一驚,手剛剛抬起欲要反擊,可方才還在幾步開外的秦黛黛竟以肉眼難辨的度現身在她?面前,掌心?水色靈力化作一圈泛著藍霧的符咒,死死地鎖在她?的頸間。
秦洛水呼吸一滯,幾乎立刻不受控地揚起脖頸,喉嚨如破舊的風箱,發出幾聲?呼氣?聲?。
秦黛黛駢指微旋,符咒越發收緊。
滿座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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