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阳台,窗帘被晚风卷起。
怎麽都喜欢爬她家的阳台???
她狠狠拍在他手背上:「你白天对我那麽凶,现在莫名其妙跑我床上来,你把我当什麽人了?你给我滚!」
嘴上虽然放狠话,但是连推一下都舍不得。
他纹丝不动,反而勒得更紧,她简直要喘不过气。
「别动。」
他的嗓音沙哑,胸口因为说话而起起伏伏。
「徐英姿,我累得很,想和你说说话。」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像是累到不行,手也冰凉。
想起他和她一起连轴转,一下飞机就去见那糟老头子,对方虽然就剩一口气了,但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立刻心疼起来。
声音柔和了许多:「你去见你爷爷了?」
「嗯,他快死了,我气了他一回,可能会让他死得更快。」
她与他十指相扣,他手指冰凉:「是他陷害你在先的,他活该。而且你这麽厉害,爷爷不要你反而选了陈巡安,是他没有眼光——」
他笑了一声,声音里却全然没有笑意:「你猜到的,堂兄再差,那也是他亲孙子,我是我妈出轨生的,说到底是个外人丶是他的耻辱。我还和他诅咒说,我会把堂兄永远扣在南美丶不让他回来,他们爷孙俩可以在地狱里见面。」
她不由地笑出声:「说得对,他们对不起你,他们害人不成被反杀,是活该。」
她现在就一个很朴素的价值观——
对陈酉安好的,就是好人。
对陈酉安不好的,都该去死。
他听到她的想法笑出声,这次是真的笑了。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我确实也不姓陈——」
她登时回头看他,替他生气丶为他心疼:「那又怎麽了,你少给陈家做牛做马了吗?凭什麽好处都给废物陈巡安,你连小命都要搭上?你对陈家问心无愧!」
搭上她胳膊上的手几不可察地微颤,随即更紧地抱住了她。
「你说,我妈为什麽要出轨?她和我爸明明感情很好,她这麽做,就没想过有一天东窗事发,我该怎麽办丶她自己又该怎麽办吗?」
「……」
这让她怎麽回答?
她绞尽脑汁地想措辞,他根本不等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爸对我那麽好,他送我上学丶陪我踢球,家长会来得比我妈都多。小时候偶尔看他们吵架,吵完了都是我爸第一个去哄她,怎麽会这样……」
上一辈的事情,真的很难讲……
「你恨她吗?」
「我不恨她,至少不会因为这个恨她。怨倒是有的,她没能在那场车祸里活下来,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了。」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忽然父母双亡,剩下的亲人都把他当成包袱丶没有一个管他,单枪匹马跑到陌生的大陆去打拼。
这种天崩开局,居然还能让他拼到这份家业。
位面之子不过如此。
她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这麽努力地讨好老爷子,就是想要一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