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绕楼而走,金乌西坠,天边晚霞红艳如火。
这座山庄正如谢林月所感知的那样,占地面积非常广博,整体依山而建,风景绝美。
而在山庄的围墙之内,除了大片的绿植、打理有致的庭院之外,还错落地建造了数十栋小楼。
位于中间位置的小楼内,此刻,那位被称为大公子的年轻贵气男子已经梳洗了一番,换了便装,正板着脸坐在厅堂中央,等待着手下人给他回禀消息。
他身着一件轻便的浅蓝色薄衫,头尚自带着清洗后的潮湿雾气,仅以抹额加以约束。
家居而松散的装束,可见此刻位于他身旁的人都是他非常信得过的心腹。
几名衣着简洁利落的侍女在他身旁走动,给他添茶送水,行动间几乎不曾出任何声响。
他面前单膝跪着一名精悍的男子,低着头禀告道:
“启禀殿下,自您和小王子离京巡视以来,贵妃一脉表面上并无任何异动,但经属下仔细探查,户部尚书府中的大管家告假离京,自出京两日后便失去了踪迹,再过两日,才又在燕州地界现这位大管家。”
“燕州?让孤猜测一下,他的行程下一站是沧县,也就是说,和孤出行的路线完全重合?”
青年双眼微眯,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殿下料事如神!”
“这不需要料事如神,这是必定会生的事。”
青年动作优雅地端起茶碗,啜饮了一口。
他的目光落在茶碗当中,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一旁斟茶的侍女,淡淡道:
“王弟情况如何?”
侍女恭敬作答:
“小王子方才已经苏醒了,嚷嚷着饿,厨娘正在给他调制羹汤。”
青年一向冷漠的眸子里掠过淡淡笑意,这是他难得一见的温情:
“知道饿,就证明没有大碍,好极了。”
顿了顿,他垂下眼眸,所有的情绪又都收敛起来,声音也再度冷冽:
“也就是说,小王子并不曾问起那个与他一同受伤的……姑娘?”
他当然知道谢林月是王秀才的妻子,但话音一转,就将对方称为了姑娘。
“正是如此。”
青年的唇角勾了勾,语音再不含半分温度:
“既然如此,想来无妨,给那位姑娘也送一盏茶吧,记住,要用足够好的茶叶。”
厅堂内的空气凝滞了一瞬,直到青年抬起来眼,看向那个捧茶的侍女,出了一个单音节:
“嗯?!”
“是!殿下,属下领命!”
侍女捧着茶倒退出了厅堂,这才转过身来,轻轻呼了口气。
自己这位主子的心思是越来越难以揣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