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更是阴冷潮湿。
四处漏风的茅草屋,林五娘和两个孩子围坐在一张歪理歪斜的八脚桌前。
林五娘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两个小孩坐着瑟瑟抖,但也安静的坐着并不哭闹,好像已经习惯这种情况。
“林五娘,那个小贱蹄子还有没有气。”陈老太带着黄氏破门而入,抖落身上的雪就自行坐下。
两个小孩看到她们,连忙跑到林五娘身后躲起来。
“娘,小月她没事了,在里屋躺着。”林五娘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回答。
陈老太鄙夷的看向林五娘:“真是个赔钱货,让她嫁给周家是看得起她,还寻死觅活。人还有气,那过完年的十五号就送她去周家。”
本就不隔音的墙壁,外面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到陈汐月的耳中。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破败的屋顶,思绪也一点点被拉回。
我这是穿越了?
刚刚脑海里涌现的是另一个人的记忆,十六年的记忆就像影片一样快在她脑海里播放,好像自己就是那个人,感受她的快乐与痛苦。原主陈汐月的父亲于一年前外出找活计,失去了音讯,不久便与母亲、两个弟妹被赶到院外不远处的茅草屋住下。今日因为不愿听从陈老太的话,嫁给周家从军多年,不知生死的周辰宇,一头撞向了门框,晕过去了。
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刚刚要步入大学生活的学生,居然穿越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农家女身上,而且还被逼婚。
林五娘屈膝跪倒在陈老太面前,低声恳求道:“娘,求您了,汐月不愿嫁于周家。娘,我会多做活,多绣些荷包,补贴家用,求您了。”
陈老太一脚踹向林五娘,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你多干活,你看看你们四个人在家白吃白喝的,要多少银钱,多少粮食。”
陈汐月单手扶额,缓慢的起身下床穿鞋,走到屋外就看到林五娘被踹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怒视着眼前这个膘肥体壮,一脸尖酸刻薄的陈老太。
“小贱蹄子,你这是什么眼神,有你这样看着长辈的嘛!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黄氏说罢就要上手掐向陈汐月。
陈汐月眼明手快的拍开了那只手,斜眼看着黄氏:“二婶,我娘还在呢,还轮不到你来教。”
说完扶着林五娘坐到矮木凳上,拍了拍林五娘的手:“娘,没事,我来处理。”
陈汐月来到陈老太面前,不露声色:“祖母,我不愿意嫁到周家,这本是给堂妹定下的亲事,应该是由陈汐香嫁过去,轮不到我。”
“你个赔钱货,让你嫁是看得起你,我们汐香怎么可能嫁过去,当初下聘书可没有写明是谁的名字,只是写了陈家女。你要是不嫁,你们几个就全部出去,不要待在陈家。”陈老太一脸得意的看着陈汐月,不怕她不同意,出了这个家看她们几个怎么生活。
陈汐月嘴角微挑,邪魅一笑“祖母,我也不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要是不愿意,谁逼我也没有用,大不了一死,而你的宝贝孙女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一嫁过去就是守活寡。”
黄氏一脸担忧的望着陈老太“娘,怎么办啊!汐香不能嫁过去,不能让她守活寡啊!”
“要想我嫁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有条件。”说罢就走到林五娘身旁坐下。
陈老太听到陈汐月的话,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条件,我到是想听听看是什么条件。”
“周家的聘礼,五十两全部拿给我娘,还有那两块做新衣的布匹也要全部给我。”陈汐月淡定的说着,聘礼有多少原主当初就听他们提起过。
陈老太听完,人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气愤的说:“五十两全部给你,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黄氏连忙拉住陈老太:“娘,你为汐香想一想,你也不想汐香守活寡吧,就算为了汐香,就答应这个小贱蹄子的吧。”
陈老太听完,看看黄氏,又看看陈汐月:“好,只要你肯嫁过去,聘礼钱和布匹都给你。”
“祖母,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先听我说完,我们要分家,房子,田地一样不能少。答应这两个条件,我就老老实实的嫁到周家。”
陈老太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初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陈汐月:“还想分家,分田,你哪来的胆子说这些。”
林五娘也不敢相信的看着陈汐月,轻扯她的衣袖。
陈汐月看向林五娘,示意她放心。
“二婶,只有我可以救你的女儿陈汐香,如果你们同意我的两个条件,我自然会嫁过去。”陈汐月一脸真诚的说着。
黄氏听到她的话,低头在陈老太耳边低语:“娘,分家好呀,我们就不用养那几个赔钱货了,家里还省粮食了。”
“可是,那个小贱蹄子还要田和房。”
“娘,房子的话,就把这个破茅草房给她,田就给一些差的山田,荒地。”
陈老太听完,眼里冒光,一脸赚到的样子:“好,可以,我答应你的两个条件。我们走,日子到了会跟你说。”
“口说无凭,我们去找里长做个见证,分家立户。还有那个聘礼也拿给我,我到时也给您立个字据,你也就不用怕我反悔了,您说是吧!宜早不宜晚,免得我反悔。”陈汐月笑眯眯的对着陈老太。
陈老太被她看着有点不舒服,连忙拉着黄氏离开并说道:“好,下午末时去里长家,分家立字据。”
林五娘看到她们已经离开,拉着陈汐月的手哽咽着:“汐月,你怎么能答应她们呢,嫁过去就跳入火坑啊!都是娘没有用,护不住你们啊。”
“娘,没事,周家家境不错,我嫁过去说不定是享福呢!如果我不嫁,上房那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正好这次跟她们分了家,我们自己好好过日子。”
“可是,你嫁过去,就是守活寡啊,你还这么小。”林五娘说完便低声抽泣起来。
“娘,谁说周家二郎就已经死了,这都是外人传的,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林五娘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大女儿“汐月,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一样呢。”
“娘,我就是你的女儿汐月呀,我就是不想上房再欺负我们,我们也快去煮点东西吃吧,你看弟弟妹妹也饿了。”陈汐月打着马虎眼,不让林五娘起怀疑,推着林五年往灶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