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沒有什麼任務指標,看見了想搭手就搭手,所以我覺得還好。」江景鳶把那些東西收好,「蕭先生說我最主要的任務是讓您給地府多投點錢。」
「投錢讓他做那些東西嗎?我沒給他斷資金鍊就好了。」裴謹一想起兩個人的照片在哪上面,就如同噎了蒼蠅一樣難受,「不過,都聽阿鳶的,他們把你討好就行。」
「裴先生好像那昏君,我就是那禍國的妖妃。」江景鳶打他。
裴謹笑著清咳了幾聲,「你也會說玩笑話打我了,趙導那邊,我已經給約好見面了,阿鳶你們過去就行,拿出誠意來,好好把你們的項目介紹好,就沒有問題了。」
「裴先生不一起去嗎?」
裴謹擺了擺手,「他有晨跑的習慣,我就起早了些,現在有點累,我睡下,你們去談就可以了,我在反而影響你們的發揮。」
江景鳶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沒有發熱,一切還好。
…
裴謹這一覺睡得有些久,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村子褪去了夜晚的死寂,又變得熱鬧起來。
還有著三三兩兩的行人,熱鬧溫馨得宛若傳說中的桃花源記。
他沉默著注視著下面的人,估計了一個大概的時間,給江景鳶發了消息後,便過去接人。
正巧路邊有老婦人在賣梔子花,裴謹買了一束,白色的花骨朵盛放在碧綠的葉片裡,說不出的清雅致。
他在趙導家籬笆院外,身後是黃昏的綠色霞光,手裡拿著花,溫柔得不像話。
江景鳶知道他長得好看,可是還是會心動,人果然是視覺動物。
等江景鳶和裴謹攜手離開後,李倩和陳安看著他倆的背影,李倩咋舌,「怎麼男人會起來就這麼會呢,兩個人真是賞心悅目啊。」
然後她看見陳安在大滴大滴地掉眼淚,「哎喲喂,今天剛談妥本子,你哭什麼。」
「我哭我無疾而終的暗戀…」陳安抽抽搭搭地說。
李倩沉默了一下,最終只能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
「裴先生每天都在給我驚喜。」江景鳶拿著花,同對方牽著手,迎著落日的餘暉,慢慢地散著步。
「我總得有一點,免得跟不上時代,讓阿鳶的生活變得枯燥乏味。」
「不會。」江景鳶低頭嗅了嗅,「裴先生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你跟著我走就是了。」
…
他們來到一處竹樓,掩映在竹林里,選離村落,到時天已經黑了。可是竹樓已經點上了燈,影影綽綽,微風吹動著竹葉,傳來簌簌的聲音。
「我不是說我把你囚禁在雙龍村嗎?這就是當時關你的地方。」裴謹停頓了一下,微微眯著眼,「我當時在朝堂上逼迫衛競川賜婚於你我,他為了自己的皇位,還是同意了。可惜的是,你我定下婚約的第二日,攝政王去世,晉國舉國守孝一年,我們便沒有成親,還是在這裡成的親。」
第五十七章原來,他也入了他的眼
「那這親可能成得不太愉快。」江景鳶腦海里傳來了一陣針刺一般的疼痛,但好在他能忍,沒有讓裴謹發現。
裴謹同他慢慢走向小竹樓,推開院門,儘管已經很久沒來了,但是依舊打掃得很乾淨。
「嗯。」他輕輕應了聲,「不過確切地說,一直是我在鬧罷了,你大多數時候,都是沒有同我說話的。」
他們進了屋內,裴謹摸黑點了煤油燈,對這裡太熟悉不過。屋內設施簡單,勝在雅致。
青竹屏風,紅木貴妃榻放在窗前,光影措措,窗外的竹林映在牆上,明明暗暗,仿佛等待了無數個光陰。
不適感再次襲來,頭疼胸悶,江景鳶深呼吸幾下,在房間裡踱步,有很多情緒在他心間醞釀,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裴謹們口中的上一世。
周圍的環境從黑夜變換成了白天,他看到那個「他」穿著大紅的嫁衣,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就好像一切都激不起他的情緒一樣。
馬蹄聲響起,有人推門而入,心有靈犀一般的,他看到了同樣是大紅嫁衣的裴謹。
對方很適合紅色,眉目艷麗張揚,眼裡儘是睥睨的霸氣和戾氣,卻在看到「他」時,變成了小心翼翼的討好還藏著一絲焦躁。
他看到裴謹大步奔向「自己」,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麼,裴謹眼裡儘是淒楚和茫然,裴謹好像要哭,卻硬生生忍了下去,然後變得瘋狂兒偏執,拽起「他」的手不知道要做什麼。
下一刻卻被他手腕里的匕抵住了咽喉。
這是一場無聲的對峙。江景鳶大抵看明白了,是「他」企圖用裴謹的性命威脅讓裴謹放他走。
可是裴謹卻陰測測地笑了,仰頭憋回了眼淚,用陰狠和盛怒掩蓋了眼底的受傷,下一刻,江景鳶就看到他撞向了刀刃——
心間一陣尖銳的疼痛,他幾乎站立不穩,畫面消失,撐著桌子大喘氣,手背上的青筋都暴出來。
「阿鳶,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裴謹揪心地扶住人的胳膊,眼裡儘是擔憂和害怕。
江景鳶大喘著氣同對方對視上,他看著男人的眉目,他是那麼溫和順從,究竟是經歷了些什麼,才讓那樣張揚跋扈的人變成如今的模樣。
現在他才恍然大悟,裴謹有時候狠辣毒厲,面對他的時候卻溫潤沉靜,原來是在模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