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旁的刘婶担忧的叫了声:“少爷。”
墨展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明了的迅速消失在客厅。
秦耀武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莫语抬着头,眸中含泪,又饱含复杂情感的柔柔叫了声:“爸,是我,莫语。”
冷硬如秦耀武,眼中也开始浮动泪光,微弯腰,颤抖着双手捧上她的脸,嘴唇开合几次,终于发出一声苍老嘶哑的:“莫语,真的是莫语?”
莫语用力的点点头,“是我,我回来了。”
哽哽咽咽从喉咙中呜咽出:“爸,对不起。”两行清泪瞬间滚落她苍白的脸颊。
秦耀武眼眶湿润,似哭似笑,频频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莫语流着泪缓缓靠在秦耀武身上,伸出瘦弱的手臂环抱住这个她自觉亏欠的父亲。
这样父女重逢的场景,让一旁的韩晓晓脑中空白,心底却清晰的泛滥起一片苦涩。
这种她期待已久的亲情和父女重逢的温馨场面,她幻想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真好。父女多年后重逢,百感交集,感天动地的一幕,而她韩晓晓始终只是个局外人。
墨展担忧的看着一会儿拧眉,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平静,却始终眼神空动的她。
心也开始微微拧起。他不知道这个场面会带给她多大的冲击,只知道她必然不会好过。
这样的场面终究是要面对,也许来得早点未尝不是件好事。
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沉看向秦耀武,“秦总,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这一声唤醒了沉浸在父女重逢复杂情绪中的秦耀武,他眸光转利,嗖然落在墨展身上。
“我跟你能慢慢说吗?我们两家的事慢慢说不完。你害得莫语生死未卜两年,害得我们家人不得见面,现在又害得秦雨躺在医院的抢救室!”
瞪着他,忽的怒吼:“你还想干什么?”
韩晓晓被他喊的背脊震了震,原来是秦雨进医院了。他为什么要说是墨展害了莫语?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伏在秦耀武怀里的莫语微皱眉,抬起头看向他,拉了拉他的衣襟:“爸!当年的事不能怪墨展,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秦耀武狠戾的眼闪了下,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目光转柔,“莫语,这是爸爸跟他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莫语刚止住没一会儿的泪,又泫然欲滴,“爸!你就非要这样吗?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墨展他不是坏人,我昏迷了两年,他照顾我两年,对我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他?”
秦耀武抚摸着她的头,嗓音嘶哑:“莫语,傻孩子,有的事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莫语启唇还想再说什么,墨展低沉冷静的声音响起:“莫语,这是我跟你爸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莫语回头忧虑的看向他,他目光淡然坚定,她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作罢。
转回头,皱眉静静盯着秦耀武的神色。
这场景像一部电影一样,一幕幕在韩晓晓眼前放映,她神色木然,手心冰凉,觉得浑身僵冷,面前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像一根根冰冷的棍子,敲得她头涨得都要裂开。
这个地方,她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下去。
淡淡转过脸,就欲绕开这几个人,去公司继续上她的班。
她才刚挪了一步,秦耀武的厉喝声传来:“你给我站住!”
她指尖颤了颤,步子顿了一瞬,又继续。他不好好享受他父女重逢的喜悦,非要来管她这个不受他待见的人干什么?
秦耀武的这声厉喝,让一直专注在父女重逢上的莫语,终于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韩晓晓,杏眼陡然落到她身上,涌过复杂的情绪。这就是白若说的那个女人?
秦耀武见韩晓晓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恼火的跨上去两步,就要拉扯她。
墨展已经先他一步出手,上前两步把韩晓晓挡到了自己身后,目光冷淡的看着秦耀武:“秦总,这是我家,请你不要在这干出有失身份的事。”
秦耀武气得手直抖,指向他身后的韩晓晓,瞪着墨展,“她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墨展语调淡薄冰凉:“我的事不需要向秦总你交代。”
“你的事?”秦耀武厉声一喝:“她是我女儿!”
这一声过后,屋内一片安静,静得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好像都无比清晰。
除了墨展,几个人都是一脸怔愕,就连秦耀武自己都是,他低头看了看莫语,她能承受这么突然的一个讯息吗?
莫语浑身僵硬,杏眼圆睁,失神的看着韩晓晓,她……是自己的妹妹?
韩晓晓愣了一瞬后,眸中诧异闪过,看了秦耀武片刻,他竟然不顾后果的在莫语面前承认了她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