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等他。
有人需要他。
他的小魔魅沒有他活不下去,很脆弱很美麗,需要悉心的養護,洗澡太久了都可能泡暈,吹吹風都可能會死。
「玄昊——!」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好久沒有人喊他的名字了。
沒有人敢。
他是從淤泥中一步一步爬上了高梯。
他見過最骯髒最冰冷的人心,世上一切不過是道途上的一步階梯,那些險阻、惡意,最終只會成為他長劍之下的一捧細沙罷了。
他像個特立獨行的怪物,他心中的道,是尖銳冰冷的劍,是破滅一切的殺意,世上一切皆可斬殺,管他是神是佛是魔。
一劍可破天地。
他已修的劍意大圓滿,仿佛真正做到人劍合一。
他的意念堅韌無比,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不過是他一念之間,便可灰飛煙滅。
「天尊、天尊!」
好遠、遙遠的,有人在喊什麼。
「主人,快醒醒,你快走火入魔了——」
他的心裡有人聲音說,只要繼續堅定的殺下去,只要他成為那把劍,那把最冰冷的劍。
一切魔孽皆可斬殺。
他可破繭進階,直至舉霞飛升。
「玄昊、你快醒醒啊!」
是另一邊的聲音。
好溫暖。
聲音好溫暖。
擔心的、迫切的要救贖他的溫暖。
有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有人在觸碰他的臉。
細細嫩嫩的,是他心尖上的溫柔鄉。
「你可別死……」他哽咽起來了。
別哭。
不要哭。
「別……哭……」
眼前突然出現了光芒,聲音由遠及近的,哽咽聲由遠及近的撞進了他的心上。
雲宿那張漂亮的臉由模糊到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頭髮散亂,滿身狼狽的,滿手都是血,正在咬著牙、吃力的,將刺入他心臟的木刺,用力的拔。
他的力氣太小了。
前不久還在床上病懨懨的要人抱,如今收拾行李,不遠萬里的來到祝融山,竟然來救他了。